姜寶純太久沒來這邊,忘了正門的門檻高得離譜,不小心絆了一下,整個人控制不住地往前摔去。
眼看她就要一頭栽倒在地,千鈞一發之際,薄寒峣一把拽住了她。
姜寶純下意識攀住他的肩膀。
距離陡然拉近。
姜寶純聞到了他身上的氣息——不是體味,也并非香氛,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味,冷冽,潔淨,混雜着些許香樟木的淡香。
不知是否距離影響了她的判斷,薄寒峣的視線似乎變得有些奇怪,落在她身上時,有種微妙的刺灼感。
氣氛愈發古怪。
姜寶純心髒漏跳了一下。
她不敢再跟薄寒峣接觸,迅速松開他,含糊說了聲“謝謝”,轉身朝樓上走去。
薄寒峣卻突然叫住她:“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不用,”姜寶純說,“我自己來就行。”
她隻是讨厭搬家,并不是不能搬家,在拍攝現場,經常拿着一套便攜螺絲刀,自己裝卸、搬運道具。
薄寒峣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沒有堅持,轉身離開了。
收拾行李的過程相當繁瑣,幸好,姜寶純不是一個留戀舊物的人——薄峻送的,難以搬走的,各種精緻但不是必需的小擺件,她通通扔到一邊,留給薄峻處置。
饒是如此,她還是收拾到了天黑。
眼看一個晚上收拾不完,她隻能掏出手機,給薄峻發消息:【我能在這裡住一晚嗎?東西太多,打包不完了。】
一分鐘後,薄峻回複:【可以。】
姜寶純就心安理得放下行李,下樓吃飯。
薄寒峣也在餐廳裡。
他聽見腳步聲,擡眼瞥了她一眼,像是在問,她為什麼還在這裡。
姜寶純主動解釋:“東西太多,一天整理不完。”
薄寒峣沒有說話。
姜寶純以為他接受了這一解釋,正要上桌吃飯,誰知幾十秒鐘過去,他突然發問:“那你不讓我幫忙?”
姜寶純:“……”
她不是一個容易尴尬的人,但薄寒峣這句話确實終結了話題,讓氣氛變得前所未有的尴尬。
她嘴角微抽,忍住回怼的沖動,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接過阿姨遞來的飯碗,假裝沒有聽見。
姜寶純雖然身形纖瘦,飯量卻不小,再加上别墅的廚師早已熟知她的口味,餐桌上一半都是她愛吃的菜,不知不覺間吃了兩碗半。
薄寒峣不知出于什麼心理,她每次伸筷夾菜時,都會擡眼看她一眼。
視線有如實質,極具存在感。
還好她天生胃口好,頂着這種讓人發毛的視線,也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
吃完飯,姜寶純不想再跟薄寒峣共處一室,擱下碗筷,起身想回樓上去。
誰知,她背過身去後,薄寒峣看向她的視線居然變得更加明顯,幾乎是重重壓迫在她的身上。
……太奇怪了。
她跟薄寒峣也不是沒有獨處過,但還是第一次,他像現在這樣頻頻望向她。
姜寶純有些莫名其妙,搞不懂薄寒峣想幹什麼,覺得她在這裡礙眼,想用眼神趕跑她?
可他的眼神又不像之前那樣帶着顯而易見的排斥,隻是看她的次數變多,讓她渾身不自在極了。
要不是知道薄寒峣有多厭惡她,姜寶純幾乎要以為,他這麼頻繁地看向她,是因為暗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