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皇上願意來她這裡,這裡就是皇上的溫柔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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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悅容被腳踝的瘙癢弄醒,她沒有睡夠,腦子混沌,迷迷糊糊縮了縮腳,但沒有縮回來。
什麼人抓着她的腳!
又要閉上的眼睛登時睜開,一時忘記肩上的上,‘噌’一下坐起身,疼得直吸冷氣。
齊鄖傾身上前:“慢點,小心傷口又裂開。”
“陛下怎麼在這?”
齊鄖擡眸,委屈說:“這是朕的寝宮。”
姜悅容眨眨眼:“那我走?”
這人真奇怪,非要她住在他的寝宮,現在又怪她住了他的寝宮。
“不用,我走。這一路累壞了,午膳都沒來得及吃,我着人備了幾道菜,問過醫女都是你能吃的。你挑想吃的吃,看你吃完我就走。”
齊鄖拍拍手,數十位宮女端着菜肴進來,一時間滿屋飄香,她的肚子也應景地咕咕叫。
姜悅容挑了紫參野雞湯、醬汁白菜、山藥粥,任由齊鄖親力親為在塌上放了木幾,擺放好碗筷。
江喆海好幾次要上前幫皇上,都被皇上用眼神壓了回來。
心都要蹦出來了。
就兩三日的光景,怎麼靈賢儀更像皇上的主子了?
她悠悠喝粥夾菜,齊鄖便享受的看着,邊看邊叮囑:“你最近不宜下地,就在床上好好躺着,吃食我讓尚食局準備膳本,想吃什麼勾了讓他們做。不想見的人擋了就是,不必委屈了自己。”
姜悅容定定瞧他,冷不丁說:“我不想見到陛下。”
滿殿的侍從冷汗直冒,生怕皇上一怒之下将他們都斬了,等了少許時候,想象中皇上的怒火并沒有來到,皇上溫和說:“好,我不出現在你面前。要是你想見我,叫你身邊人到江喆海面前說一聲,我就過來。”
江喆海望天望地,左看右看,其他人也和自己一樣不知所以就放心了。
姜悅容很餓,但沒什麼胃口,山藥粥用了一半,喝了幾口雞湯,白菜一點沒動,讓人收了下去。
觸及她襲來的視線,齊鄖扶她躺下,為她掖好被角,才說:“你好好休息,我就宿在旁邊,有事讓粟筱來叫我。”
她閉上眼沒應。
齊鄖知道她在生氣。
看着那麼活潑的人,生起氣來卻是無聲無息的,在藥廬說的那些話輕輕柔柔,回來也不曾疾言厲色,但她就是能讓他明确感知到她在生氣。
現在想來,之前的所為确實不對,并沒有與她坦誠,雖然她也沒有坦誠,但那些舉動已然讓她受傷,她生氣也是應該的。
皇帝走後,姜悅容習慣性在他的床榻上滾了一圈,不小心觸碰到傷口,又是一陣吸冷氣的聲音。
最後大字型平躺,目光所及是明黃的頂,經過這一遭折騰,睡意全部跑沒了,她嘟囔道:“不能下床,不能走動,隻能躺着,好無聊——粟筱,醫女有沒有說我什麼時候能好?”
粟筱含笑說:“您的腳雖然隻是皮外傷,但傷的面積過大,醫女說沒有完全長好前最好不要下地,時間的話,少則一周多則半月。”
“啊!”她無力怒吼,腦殼一擡一磕,碰在比她的床榻硬了不知幾倍的闆上,雪上加霜。
就來避暑一個多月,在床上躺半個月,她來還有什麼意思?
她計劃的遊湖泛舟,聽曲看舞,都沒了希望。
這就是報應,沒事好心泛濫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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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月行宮有一方梧桐池,專門種植蓮花,這個季節正是收獲蓮蓬的季節。
皇後早早遣人去摘了幾枝來,饒有興趣地剝蓮子,剝好一盤放在食盒裡:“送去給靈賢儀,蓮子清涼,能降火。”
“是。”泗鎖領命出去,撞上過來用膳的皇帝,見了禮就往上明殿走去。
聽見腳步聲,蘇思意頭也沒回,自顧自繼續剝蓮子,等他渾身是怨氣坐下,蘇思意才好笑的說:“早告訴給你,不要輕易試探,不是人人都貪戀皇城裡的榮華富貴、皇上你不能從一而終的情愛。這下好了吧,惹人家生氣了。聽說,你已經三天沒能進她的門?”
齊鄖冷冷剜她一眼,端起面前的茶盞喝水,結果是涼茶,頓時氣憤,杯盞摔在桌案上。
“你也是女人,對女人更有了解,有什麼辦法能讓她早些消氣?”
“我可沒有辦法。”蘇思意又剝完一個蓮蓬,放下蓮子,攤手道,“我了解女人,可我不了解男人啊。她生氣的源頭在你,你不從你自身找到原因,我可不知道該怎麼幫。”
齊鄖說轉了個話頭:“她說,要讓她留下,需要給她一個留下的理由。”
這個理由,困擾他好幾日,想不出一個正确答案。
他就是個情愛上的二愣子,蘇思意見他實在苦惱,好心提點道:“你現在對她還隻是養小孩,還是已經将她看成女人,對她動心?”
齊鄖沒有遲疑:“朕喜歡她。”
“她告訴你這句話,就是在告訴你,她知道你對她是喜歡。”蘇思意說,“你因為喜歡想讓她留下,那麼陛下,你要讓她喜歡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