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科算中心前，林硯京先拐了個彎兒，去了芙蓉醫生那裡。

芙蓉坐在辦公桌後，挑起眼看她：“沒殘沒傷的上一邊兒去。”

“哦。”林硯京卷了卷袖口，露出套在手腕上的表，随後又故作“不經意”間點開藍色光屏，坐在辦公室前的沙發上玩起手表。

芙蓉果然被挑起興趣，放開手下的電腦走過來圍着光屏打轉：“這是什麼？新發明？”

“是啊，想要嗎？”

“果然。”芙蓉在她身邊翹着二郎腿坐下，“這次又有什麼條件？”

“芙蓉姐姐你知道的，這手表造價太高了，不可能普及的，目前我也就做了四個......”林硯京笑得太過燦爛，露出一口白牙。

“直接說，又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芙蓉姐姐果然英明神武......”

“少來。”她略帶嫌棄，“平常一張臉冷得連點表情都不帶，隻有求我辦事的時候才會笑得這麼燦爛。打算盤都明着打，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也不是什麼大事啦，就是我最近接了個研究項目，需要外出，在此期間我的工作需要找人完成，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們聰慧成熟雷厲風行工作能力強悍的芙蓉姐姐啦！”

“少拍馬屁，這種多餘的情緒價值隻會以哄騙或者綁架的方式讓我付出額外的代價。”她伸出一根手指戳着林硯京的眉心把人推遠，“說吧，多久的工作？”

“這個.......”說起這個，林硯京明顯猶豫起來，“短的話可能......一年？”

芙蓉冷哼一聲：“長的話呢？”

林硯京眼神亂飄：“那可能......兩年吧。”

“兩年的工作量！”芙蓉尖叫一聲，迅速坐回自己的辦公桌後，速度快得像是要遠離什麼髒東西一樣。

“兩年！兩年、兩個人的工作量你知道有多大嗎！我是瘋了才會為了一塊手表替你工作兩年！”

林硯京摸了摸鼻子，降低音量：“這塊手表我從有靈感開始也研究了三年呢。”

“一年半。”芙蓉伸出修長的手指晃了晃，“不可能再長了，最多一年半。一年半你要是還結束不了你的研究就自己打兩份工去吧。”

“行，成交。”

一年半就一年半，總比沒有強。況且如果速度快的話，時間壓縮到一年半也不是不可能。

“話說，怎麼不去找宋怿？那家夥處理這些事情不比我強？”芙蓉抱胸後仰靠在椅背上，擡眼審視着她。

說起這個，她真的很遺憾。

“最近禱谕那邊人員變動，事情不會少，宋媽得幫着彤姐，沒時間的。”

“禱谕？哦，我知道，趙奉死了，趙殷上位了是吧，一個趙殷麻煩成這樣？”

林硯京歎了口氣：“不隻是趙殷，最大的麻煩可能是趙殷身邊的那個。”

但芙蓉沒見過孫敬禮，多說也沒用，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她輕視禱谕這個曆史遺留問題。

先把自己的工作問題解決了，林硯京來到科算中心。

大門口正停着一輛大車。

她一靠近，車窗搖下來，曹文峰坐在駕駛位上沖她一笑：“組長好，今天來的時候發現大家的行李都挺多的，所以去申請了輛車。”

“挺好的。”林硯京打開後備箱，把自己的行李箱塞進去。

算上她的四個行李箱兩個包，整個後備箱一共有十九個行李箱七個包，塞得滿滿當當。

“那設備怎麼辦？”

話音剛落，又是一輛車飛到她身邊，祁楓仍舊保持着禮節性的微笑：“放心吧組長，設備都在這輛車上。”

後排的車門打開，周喬往裡挪了挪，給她騰位置。

祁楓打開無人駕駛，車輛自動飛往設置好的目的地。

他們此行是去觀測并記錄小世界跟現實世界的連接點，并嘗試研究其中規律的。

她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想法還是因為純數學派世界可測量的觀點，雖然并不站這個觀點，但試試總沒問題。

接下來一年時間，四人走過大半個世界，踩進127個小世界内，數量堪比她跟宋微彤他們九年時間進入的小世界數量。

一年結束之時，他們正在極北之地最後一所屬于人類的研究所内，準備第二天繼續向北出發。

六年前，研究所内的所有研究人員被卷入小世界内，最後隻有一個人血肉模糊地回來了。

之後，所有檔案資料、設備都被搬走了，研究所随之閑置下來。

剛剛打開大門，幾人就被迎面而來的灰塵抱了滿臉。

其實内裡并沒有想象的破爛不堪，畢竟當年用以建造的材料都是一等一的；但是曾經的熱鬧撤離，現在室内空空蕩蕩，僅僅收留了灰塵，和一屋子輕薄的陽光。

被閑置了六年，研究所隻能以如此冒昧的面貌來迎接訪客。

曹文峰和祁楓從角落裡翻出清潔工具，林硯京和周喬帶着觀測設備走遍整個研究所。

直到又回到原地，中央大廳已經煥然一新，天花闆上兩排頂燈打開，祁楓向兩人投來一眼。

林硯京搖了搖頭。

這裡已經沒有任何小世界的波動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研究，他們已經明白小世界和現實的連接點并不是固定的，而是按照一定規律運動，就像月球圍繞着地球運動一樣。

“沒關系組長，好歹也拿到這麼多數據，足夠進行初步的演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