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落在小區内,她順着門牌号一個個找過去,最終停在一棟獨棟住宅前。
這是發财了?
心裡疑惑,她上前敲門。
開門的是一個中年男人,矮她幾公分。臉型短方,面帶刻薄相,小小的眼睛往外迸射着精光,一眼看過去就讓人不舒服。
她的目光越過男人頭頂掃向門内。看着跟林聽南差不多大的男生靠坐在沙發上一臉嫌棄,身旁一位中年女性雙膝跪在地上,手裡捧着碗,舉着勺子喂到男生嘴邊,神色哀求:“吃一點吧。”
女性身後,又是個中年男人。他以一個紳士的姿态站在身後,嘴角帶笑,眼神卻帶着掩飾不住的獸性。
這個男人她見過,是學校的一位老師,傳出過好幾次猥亵女學生的傳聞,據說還有人鬧過,但最終都不了了之。
林硯京若無其事收回視線,面前的男人還在打量她,語氣不太友善:“找誰?”
男人的目光像打量商品似的,她皺了皺眉,語氣也有點冷:“陸雪。”
聽見這個名字,男人臉色猛地一變,屋内兩個成年人也擡眼向她看來。
“去去去,我們這兒沒有這個人。”男人揮手将她往外趕,說着就要關門。
她眼疾手快擡起胳膊抵住門,低頭看着男人:“既然沒有,反應這麼大做什麼?”
男人眉頭擰得死緊,用盡全力去拽門,門卻紋絲不動,無奈隻能放棄,盯着她:“你再不走,我就報警告你私闖民宅了。”
女人聽見這話,從沙發邊站起來走到門邊。男人本能想往旁邊挪一步擋住她。
“不好意思,我老公他不會說話,但沒有惡意。陸雪……我們這裡确實沒有這個人。”
聽見這句話,男人才收回已經邁出去的腳步,但由于視角受限,沒有看見女人悄悄往旁邊瞟的眼色。
“不知道陸雪和你是什麼關系,但你确實找錯地方了小朋友,不如去别的地方找找看呢?”
說話間,老師也走過來,一副笑眯眯的神色:“出什麼事了嗎?”
“啊……”林硯京眨了眨眼,放下擋門的胳膊,微笑,“不好意思,我可能找錯人了。”
“對對對你找錯人了。”男人瞅準機會關上門,不忘嘟囔一句,“這年頭,什麼精神病都能放出來了。”
林硯京看了眼關上的門,順着女人眼神示意的方向走到旁邊。
她也不确定女人是不是這個意思,但也隻能賭一把。
住宅的側面似乎是間雜物間,應該不常來人,窗戶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都沒人打掃。
她蹲在窗外的視野盲區内等着,太陽逐漸從東邊升到頭頂。
盡管現在隻是初夏,但正午的溫度也不容小觑。
蹲得腿都麻了,她正想着要不走人算了,頭頂的玻璃傳來輕微的敲擊聲。
擡眼看去,窗戶被打開一條縫,露出女人的半張臉。
見到她,女人松了口氣,将窗戶打開,遞給她一個鞋盒大小的紙箱子:“你既然是來找陸雪的,那肯定也對她有所了解,我就不多說了。這是她所有遺物了,拿着就快走吧,别再來了。”
說完,就把窗戶猛地拉上,玻璃上的灰塵一陣飛舞。
林硯京退後兩步,掂了掂紙箱子的重量,輕得跟感覺不到似的,打開一看:兩件衣服,一把梳子,一個本,兩支筆,還有一封信。
就這麼點兒?
她帶着紙箱子靈活翻出了小區,走在路上,心裡在思索應該去哪裡給她立個墓碑。
她肯定是沒錢買墓地的,也沒身份,讓林成章出錢買那肯定也不可能。
那應該能葬在哪兒呢?
她舉着手裡的箱子轉了兩圈,有點頭疼。
都怪當時答應得沒輕沒重的,完全忘了随便建墓地違法。
大中午的街上沒什麼人,街邊的小攤販搬了把椅子癱坐着,手裡一把手持小風扇嗚嗚轉動。
她突然間想到了個辦法。
帶回去安葬不就行了。反正隻說是要建個墓碑,又沒說一定要建在地球。
想明白之後,她帶着箱子回到家裡。
林聽南中午在學校吃飯,劉英和林成章都要上班,家裡就她一個人。
順手把鑰匙放在進門的櫃台上,她将早上剩下的兩張面餅塞進嘴裡。涼的,餅邊已經硬了,跟串了一圈鐵絲似的。
把面餅咽下去,她重新打開箱子,那封信壓在最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