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淵一直守在心愛的女孩别墅大門旁邊。

他一個人孤獨地坐在下午的陽光下，整個人丹鳳眼看起來妖媚極了，眉宇間卻有些失落，微長的黑發已經恢複了原來的顔色，不再是被溫清許劈中的焦黑模樣。

他背後的傷看起來也好了很多，加上換了一身衣服，畢竟他現在是異能者，溫清許的雷電攻擊對他來說已經沒那麼緻命了。

總之就是牡丹花下死，做焦炭也風流。

如果有酒，方如淵大約能喝到日落西山。

他并不覺得關月真心愛着對方，隻覺得關月一定是受溫清許脅迫。

溫清許的雷電就在那時直接打到了方如淵身上，方如淵在異能達到的瞬間躲開，身後的小樹直接被劈成了焦炭。

“溫總，沒看出來你是這樣不禮貌的人。”方如淵靈活地閃到一邊，臉上卻帶着笑容，他早預料到溫清許會來找他，畢竟他們是同一類人。

方如淵擡眸，眼裡仿佛帶着血絲，他嘲諷着看着溫清許：“怎麼？強制愛玩爽了，真覺得關月愛你了？不會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吧，這麼喜歡強制愛？”

溫清許掀起眼皮，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與面上波瀾不驚相反，他奇異的異瞳裡凝結着一整片寒冰，籠罩在一團寂滅的怒火中，像是被炙烤着要化掉一般。

“她不愛我，難道愛你？”縱然溫清許聽到這句話，心裡已經妒忌得百轉千回，面色也一點不顯。

方如淵聽到這句話，氣得抓起地上的一塊石頭，用力一捏，片刻後手上已然化為了齑粉。

“她被你禁锢着，每天都被當做禁，自然不懂愛是什麼，等到有一天她自由了，自然會明白什麼是愛，什麼是選擇的權利。”方如淵眸色一暗，胸腔裡盡是熊熊燃燒的烈火。

“你不過就是仗着她沒有選擇的權利把她控制起來的金絲雀，你以為她會愛你嗎？”方如淵冷笑道。

“你以為你很正義？你不過是妒忌折斷她翅膀的人不是你。”溫清許淡淡道。

說完這句話，兩個人就像有預兆一般，又開始互相開始攻擊，這一戰就直接從下午一直打到了黃昏。

*

很難說清楚是什麼感覺，總之，等到關月醒來時，已經天黑了。

身體酸軟乏力，大腦昏昏沉沉，總之就是全身上下都不是很好，尤其是她的妖丹。

她的妖丹！

關月艱難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發現沒什麼大問題才松了一口氣。

妖丹沒事，是她吃撐了。

她吸收了很多很多屬于溫清許的能量，像小魚進食一樣不知足，差點把自己的妖丹撐爆了。

按照人類的說法，她應該是消化不良了。

好可怕，菟絲花果然是會被撐死的，現在就是不知疲倦吸收能量的後果。

關月心有餘悸，然後馬上就開始嘗試煉化這些能量。

她沒有合适的心法，也沒有傳承，更沒有前輩指引，隻能跌跌撞撞嘗試各種方法。

都怪溫清許的能量，讓她完全抑制不住！

她還不知道，在她昏迷後，溫清許又滿地找方如淵打了一架，兩個人有來有回打了幾個小時，最後都光榮負傷了。

她也不知道，溫清許正在窗台外靜靜凝視着她。

溫清許紅着眼，隐匿在黑暗的光線裡，與黑夜幾乎融為一體。

他不敢靠近。

無論嘴有多硬，溫清許也知道，方如淵說的的确是對的。

關月不愛他。

在關月還沒化作人類開始，他就把對方視為自己的東西，那時候，溫清許對還是菟絲花的關月感情非常單純，類似于人類對自己最愛的貓咪的感情。

但是在關月成為人類，失去以往所有的記憶開始，一切都變了。

關月明明長成了他最愛的樣子，卻不愛他。

在一次又一次的試探中，他的欲望從此再也遏制不住，他确實把關月困在别墅裡金屋藏嬌。

于是，不愛他的關月，在一年中逃跑了九次，以此來表示他的決心，直到一個月前，她終于放棄了逃跑。

她放棄的原因是——她的初戀。

關月的初戀林海。

隻要一想到這個，溫清許的心裡的酸澀和嫉妒就會悄然擴散到全身。

他想用盡一切去愛她，可她卻似乎并不需要他所謂的愛。

她甚至還會一輩子記得林海，因為林海死在他手裡，未來隻要關月一看見他，就會想起林海。

溫清許承認，他後悔了，他真的後悔了，他不該就那樣殺死了林海，他應該幹幹淨淨把自己撈出去，然後在末世的時候殺死對方，關月會難過，會痛苦，卻再也不會恨他，她會經過很長時間的療傷，然後慢慢愛上他。

而現在，關月的愛卻已然隻是水中月了。

不過沒關系。

他殘忍地扯動了嘴角。

他會讓關月身邊隻有他，隻有溫清許可以依靠。

經過了一夜若有似無的折磨，關月終于感覺妖丹好受了一些，她現在的狀态就和吃撐了一樣，難受又沒辦法，恨不得吃下一堆健胃消食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