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兩人換了一家相對高檔幹淨的快捷酒店居住。
莉莉娅絲畫了那一夥劫匪的畫像給平等院鳳凰,兩個人在丢失行李的那片區域尋找。
不過平等院鳳凰看來,非洲人大部分長得都差不多,實在很難分辨。莉莉娅絲那邊,由于臉過于招人的眼,又是獨自出行且看起來十分柔弱的女孩子,隻是一個上午,她就已經将兩個企圖劫色的流氓送進了警察局,十分耽誤時間。
半下午的時候,天上下起了雨,把沒帶傘的平等院鳳凰淋成了落湯雞。
平等院鳳凰坐在路邊店鋪的屋檐下躲雨,沒一會兒竟然看見了莉莉娅絲。
女孩撐着一把粉色的陽傘走在大雨中,雨水順着傘骨,從末梢流下,像是剪不斷的珠簾,将那張精緻的臉模糊的幾分。濺起的雨珠将白裙打濕,布料粘皮膚上,勾勒出小腿好看的曲線。
不知為何,平等院鳳凰心頭的陰霾卻散了一些。
果然,美人是會讓人心情愉悅了。
如果對方是個人類女性,他怕是會忍不住吹一聲口哨。
莉莉娅絲在他身邊停下,收起傘。
“怎麼,找到沒。”平等院鳳凰問。
莉莉娅絲輕輕搖頭,低下頭卻看見少年被雨水打濕的頭發。金色的頭發黏在一起,發梢綴着晶瑩的水珠。
記憶裡,她似乎也見過夏爾濕淋淋的模樣,從水裡撈出來的少年,金發黏成一縷一縷,表情可憐兮兮的。
平等院鳳凰現在是什麼表情?是不是也會露出那種可憐兮兮的表情。
想象着那個畫面,她情不自禁揚了揚嘴角,擡手摸向平等院鳳凰的頭發。
“明天繼續找。”說着,平等院鳳凰擡頭去看莉莉娅絲,卻隻看到了對方接近的手。
由于平等院鳳凰貿然轉頭,莉莉娅絲的手摸到了他的額頭而不是頭發。不過她随即自然地撩開少年額角的頭發,然後順着摸到頭頂,揉了幾下。
還挺軟的,帶着一點溫度。
平等院鳳凰看着莉莉娅絲唇角的笑,有點愣。
倒也不是驚豔,就是覺得這笑容,似乎有點慈愛,跟自己的祖母有那麼幾分異曲同工。
他當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嫌棄地躲開,并站了起來:“别随便摸我的頭!我又不是小孩子。”
莉莉娅絲撇了撇嘴。
果然臭着張臉,一點也不可愛。
“雖然我不記得自己的年齡,但肯定是比你大,跟我比,你就是小孩子。”
平等院鳳凰可聽不得這話,嚷道:“那隻是生理年齡,說不定沉睡前你才十幾歲,跟我也差不多。”
“我母親是兩百多年前去世的,就算我當時剛剛出生,我現在也有兩百多歲了。”
平等院鳳凰無可反駁,但他還是不服,道:“兩百歲,在血族裡也隻能算是小孩子吧。你身高才這麼點,還沒發育好吧。”說着,他還伸手去摸莉莉娅絲的頭。
不是上次那種幹燥溫暖的感覺,頭發沾了水汽,微微有些濕潤,但手感依然很好。
他忍不住揉了幾下。
這次莉莉娅絲倒是沒拍掉他的手,也沒說什麼折斷他手臂的威脅,隻是不滿地躲開,擡頭瞪他:“你才沒發育好呢,我隻是遺傳了我母親,長不高而已。而且如果我願意,也能捏出一米八的身高。”
平等院鳳凰正欲開口,卻發現談話的内容有點擦邊,想到一路上被那些莉莉娅絲送進警察局的流氓,生生忍住反駁的欲望,轉而道:“好的,老人家,以後需要我叫您一聲奶奶麼?”
“如果你喜歡的話,就叫吧。”
平等院鳳凰:……
他最終選擇閉嘴。
·
過了一會兒,雨勢漸小,莉莉娅絲忽然說:“你不用陪我浪費時間,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行李是我丢的,我會找回來的。”
“裡面也有我的網球拍好麼,我想打球也打不了。”
頓了幾秒,莉莉娅絲說:“對不起。”
平等院鳳凰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我行我素的大小姐竟然道歉了。
他頓時覺得這聲音好聽了十倍。
“再說一遍。”于是忍不住得寸進尺。
莉莉娅絲卻忽然靠近,踮起腳尖,在平等院鳳凰耳邊大喊:“對不起!”
平等院鳳凰捂着耳朵,眉頭皺成一團。莉莉娅絲那一聲,差點把他耳膜震破。
這哪裡是傻白甜,分明是個報複心極強的小心眼!
莉莉娅絲看着面露苦色的平等院鳳凰,愉悅地勾了勾唇角,然後撐開了傘,遞給平等院鳳凰,道:“雨小了,回酒店,傘讓給你。”
平等院鳳凰看着粉色蕾絲邊陽傘,幽幽地開口:“你覺得我打這個傘合适麼?”
莉莉娅絲眨眨眼,不明所以。
頓了下,平等院鳳凰說:“抱還是背,不然一起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