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腦子是昏昏沉沉的,但傷口的疼痛和身體上的不快讓她也沒能睡得好到哪裡去,最終還是醒了過來。
天空中的那輪已經從月亮換作了太陽,而她的視線前方的海面上,也出現了個紅色的圓點。
“找到了。”她身後的米霍克這麼說了一句,棺船突然加速起來。
“……”
她捂住了嘴。
這突如其來的飙船讓她一瞬間都有些想吐了。
加速的棺船很快就追上了那艘大船,還沒等她近距離的瞻仰一番這到底是誰家的船隻,米霍克就已經跳了上去。
……怎麼有種進人家裡卻連門都不敲的感覺。
她身體很是沉重,但是還是咬咬牙跟上了米霍克。
等她跳到甲闆上時,米霍克已經跟香克斯對峙上了。
……這裡竟然是紅發海賊團的船嗎?!
“紅發,你的左手——”
拉法很想吐槽,但傷口劇烈地刺痛着她的背部,讓她的每一步都仿佛是在踏上一片刀刃。
她努力保持站立的姿勢,卻感覺自己的身體漸漸變得虛弱。發熱的感覺像是火焰在她的體内燃燒,讓她的頭腦變得混沌不清,腳也像是踩在了軟綿綿的雲朵上一般,使不上力。
她用力握住船邊的扶手,努力穩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
——完蛋,到極限了。
别說香克斯開口講話了,她連米霍克的話都沒聽完,就頭暈目眩得像是被無形的巨浪卷入深淵,仿佛整個世界在不斷晃動,身體的每一寸都傳來劇烈的疼痛。
她努力掙紮着想要站穩,但腿仿佛失去了力量,終于還是支撐不住,身體一陣晃動後,摔了下去。
*
拉法這次是在腦袋上冰涼的觸感下醒來的。
映入眼中的不再是一望無際的晴空,身下也不是硬邦邦的木闆,讓她還沒能完全開始工作的大腦又停了一拍。
可身體已經輕松了不少,背上的傷口雖然還在疼痛着,但也比之前好上了許多。
拉法撐着床鋪坐起了身,頭上的濕毛巾也一齊掉了下來。
她身上的衣服被換成了件寬松的襯衫,繃帶也被換上了新的。
腦袋還有些隐隐作痛,她觀察了一下四周,和着竄入鼻腔裡的消毒水的氣味,猜測這裡大概是醫務室。
她記得自己應該是在跳上了紅色勢力号的甲闆之後,沒多久就撐不住而暈倒了。
——完了,不會都到這裡了,結果還是被米霍克扔下了吧?!
自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她想也沒想就跳下了床,磕磕絆絆地跑到門邊,猛地拉開了木門。
外邊的歌聲和談笑聲一下子停止了,所有視線都轉到了她的身上。
人群中心的米霍克和香克斯舉着酒杯的手也一僵,雙雙看向了她。
“?!”
——不是吧你,怎麼上來變成跟好敵手一起開宴會了啊?!
她比起安心率先在心中發出了吐槽的聲音,還沒說話,一個身影就已經擋住了她的視線:
“你醒了啊?——不對!你這個身體怎麼能跑出來啊?!”眼前金發的男人紮着個小馬尾,左額上有一道傷疤,邊說着邊戳了戳她的腦袋,“趕緊給我回去躺着!”
她知道他,是紅發海賊團的船醫,叫做本鄉。
“我、我現在已經沒事了!”她努力地踮着腳,想跟被他擋住的米霍克打聲招呼。
“你沒事才有鬼!你知不知道再晚一步,你的命可能就沒了啊?!”
本鄉的這句話,倒是确确實實的把她吓得心髒驟停了一下。
“我是這艘船的船醫,你這個傷患必須得聽我的。給我躺回去好好睡覺。”他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不由分說地就準備将她帶回醫務室裡去。
“可、可是……”她擡頭看向本鄉,可憐巴巴地道,“我怕我一睡着,米霍克先生就要扔下我走了……”
她這話一出,本來就陷入了寂靜的氣氛又冷了幾分。
本鄉抓着她肩膀的雙手都忍不住放松了些力道,轉頭看向了米霍克:“鷹眼,你對這家夥做了什麼啊?”
香克斯則是發出了一陣爆笑:“一段時間不見,你怎麼變成這麼罪惡的男人了啊?”
米霍克少有的露出了幾分困擾的表情,斜了身旁的香克斯一眼:“紅發,我應該跟你說過了――”
“我知道我知道,”香克斯豪爽的将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拍了拍自己和米霍克中間的位置,對她笑道,“喂!小姑娘,要不來跟我們一起喝一杯?”
“頭兒?!哪有讓傷患喝酒的啊?!”
“哈哈哈哈哈!多喝點好得更快!”
“會快才有鬼啊!”
“真的很謝謝您救了我,我肯定不會喝酒的!就坐在那兒不亂動,我發誓!”
本鄉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麼一本正經的道歉,眼神又真摯得不行,最終也隻是無奈的歎了口氣,放開了她:“我會盯着你的,你不準胡來啊。”
她連忙點頭應着,剛想要一陣小跑過去就又怕被本鄉罵,隻能乖乖地走到了兩人中間坐下。
“居然能說服我們的船醫,了不得啊你!”
香克斯哈哈笑着,而她在坐進兩人的正中間的那一瞬間就後悔了。
——主要是太大了。
她被兩個這麼壯的男人擠在正中間,真的很像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生物。
雖然這兩個人對她沒有什麼敵意,也沒有克洛克達爾那麼吓人,但還是讓她怪有壓力的。
最重要的是——香克斯也是攻略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