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海水胡亂地洗幹淨了臉的特伊雷在那之後沒有再跟她搭過話、甚至也沒有看向她,隻是在負責照顧着重傷的教官。而教官也出于流血過多和體力不支,昏睡了過去。
三人因為船上的戰鬥而沒能追上其他的同期,指向海軍本部的永久指針,也在特伊雷被海賊襲擊的時候掉進了海中。
在一片死寂的救生船上,拉法開始反省了。
想想也是——特伊雷是海軍将校的兒子,雖然在學校成績優秀,但也從未上過戰場之類的地方,不像她,對這種突發狀況沒有什麼抗性。而她不僅在他的面前殺了人,還濺了對方一臉血,他會害怕,也是沒辦法的。
算了,反正也不是攻略角色或者主要角色,被讨厭了就算了。
她想着,也沒有再騷擾特伊雷的打算,繼續向視線前方所在的島嶼劃去。
教官的狀态不怎麼好,他們手上也沒有藥品之類的,總之得先上岸,想辦法幫教官處理一下傷口才行。
他們身上還穿着海軍的制服,想要找一般人協力,應該也不會是難事。
她很快就将船劃到了岸邊,看着遠方的火光皺了皺眉,最終還是選擇了上岸。
這個島上看起來似乎也不太安穩,但現在教官的身體狀況也由不得她在這深夜的大海上再找下一個島嶼了。
“特伊雷。”
她隻是叫出了他的名字而已,對方就吓得身子一震,僵了一會兒,才扶着教官走上了岸邊。
拉法率先進了島中,想要找到可以求助的人。
一旁的灌木叢裡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拉法立刻拔出了身後的劍,低聲問道:“什麼人?”
灌木叢停下了動作,過了一陣,才從中探出了個腦袋來。
頭上頂着鍋、手上拿着鋤頭的中年男人盯着他們,聲音都在顫抖着:“你們……難道是海軍嗎?”
“……是的。”
對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如同看到了救世主一般,發出了驚喜的聲音:“太好了……!我們終于有救了!”
“……”
——糟糕,她有種自己要被對方反求助了的預感。
*
她當作半根救命稻草的這個島嶼——這個國家所在遭遇的事态比她想象的還要糟糕,讓她陷入了沉默之中。
她本以為那片火光充其量就又是什麼海賊攻了過來,卻沒想到,這個國家現在面臨的不是被海賊洗劫,而是即将被海賊篡國的局面。
——救命,你們這個世界的海賊真的是有夠熱愛篡國的。
她想道。
“所以……他們手裡還有人質?”
“是的!那些卑劣的家夥用人質的性命做要挾,想要逼國王大人将王位讓給他們的船長!國王大人連我們這些平民的性命都十分重視,現在遲遲無法率領軍隊去攻打那幫子海賊!所以求求各位了……!”
“……我知道了,您冷靜一些。”
她看了眼身旁呼吸已經恢複了平穩的教官,又看向了眼前的中年男子:“您知道人質被關押在什麼地方嗎?有多少人?”
“抱、抱歉,這個我們也不知道……但是那群家夥的船就停在西邊的港口!他們把那裡當作了臨時的基地!”
“……”
有人質本來就足夠麻煩,這個既不清楚人質的關押地點、也不知道人質總數的現狀就更讓她頭疼了。
對方是有着足夠威脅一國之王的實力的海賊團,想必成員的數量也是相當可觀,光憑她一個人去對方的基地,怎麼想都不現實。
——那就隻有暗殺了。
海賊團這種東西,基本隻要殺掉了對方的船長,大多事情都能解決。
而且她雖然比不上羅賓的暗殺水平,但是要暗殺這種既不會是篡國愛好者一号的克洛克達爾、也不會是篡國愛好者二号的多弗朗明哥的無名路人海賊,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
沉默了許久的特伊雷,在此時此刻忽然艱難的開了口:“可、可我們隻是——”
“我明白了,請放心交給我吧。”
她猜到特伊雷想要坦白他們倆隻是在校學生的這件事,立即開口打斷了他。
“?!”
面對海賊的襲擊的民衆心中此時本來就隻有不安,在這個避難所之中的幾百雙眼睛也是混雜着絕望和恐懼,她不想再讓負面的情緒繼續擴散下去了。
反正——她都是可以做到的。
“海、海軍小姐您去?”人群中響起了疑惑的聲音,她感覺到了不少懷疑的視線都在自己的身上遊走了幾個來回。
她又忘了自己現在的身體還算是半個孩子,一沒注意就用普通的語調跟對方講話了。
“咳咳……各位不用擔心,我這個樣子是惡魔果實能力的副作用,實際年齡換算下來,比這位海軍先生還要大上一輪呢。”她指了指特伊雷,說着某種意義上也不算是謊話的理由,“要不然這個年齡怎麼可能當得上海軍呢?對吧?”
“說、說得也是……”
“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各位放心。”她對衆人露出了營業式的微笑,并拿起了一旁的劍,準備離開。
而特伊雷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低聲喊道:“等等!”
“……沒事,你不用去也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