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還是一如既往的寒冷,連隻是呼吸,都能吐出成片的白色霧氣來。
拉法坐在監視船上,用望遠鏡看着遠處米尼翁島上的情況,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緊張。
在阿鶴部隊的這段時間,她主要都在與祗園和小杜鵑交流,并沒有與阿鶴本人進行過太多的接觸。雖然還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沒有成功獲取阿鶴的信任,但在這場手術果實的交易中,她還是成功争取到了負責監視米尼翁島的任務。
她身邊是别的部隊的海軍們,看起來資曆都不是很老的樣子。
這對她來說遠比阿鶴部隊的同事們要好糊弄,她握緊了手中的望遠鏡,随時做好了沖出去的準備。
終于,遠處鎮中的海賊團基地裡,冒出了黑煙來。
她趕緊張望了一番,發現四周沒有維爾高的身影,才一把将望遠鏡塞進了身旁海軍的懷裡:“情況有變,巴雷爾茲的基地着火了,我先去看看情況,你快去跟阿鶴中将的軍艦聯絡!”
“啊?等、等等!還沒有阿鶴中将的許可,怎麼能擅自行動——”
“現在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嗎?!萬一手術果實出了什麼問題怎麼辦!”她立刻就打斷了對方,“而且我是阿鶴中将手下的人,比你們要懂中将的想法!你老實去彙報就是了!”
“明、明白!”
被她一頓怒斥的海軍有些怵了,連連點着頭,慌慌張張地撥通了阿鶴軍艦的電話蟲。
而她沒有再多加遲疑,生怕聽到電話蟲中傳來的制止的聲音,立即向着基地的方向趕去。
拉法沒花多長時間就找到了記憶中那個熟悉的地方,又是一群海賊将槍口對準了底下的某個地方,她甚至都能看到地面上若隐若現的黑色羽毛大衣。
她思考着這個再放送能不能算得上是“既視感”,邊揮動了手中的刀。
眼前的人們應聲倒地,她又對上了羅西南迪震驚的表情。
——除了和羅西南迪、羅一起行動的那周目之外,她覺得自己每次和羅西南迪再會時,他都在用這樣的表情看着自己。
“真是的,你總是這麼冒失,羅西。”她說着,對倒在地上的他伸出了手。
羅西南迪愣愣的伸出了手握住了她的,在感覺到她的體溫時,才倏地一下瞪大了眼睛,一下子跳了起來:“拉、拉法?!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在阿鶴中将的部隊裡,當然會在這裡了。”
“……阿鶴中将的軍艦應該在海燕島附近,為什麼隻有你在這裡?”
羅西南迪這次出了奇的冷靜,不僅沒有被她糊弄過去,反而皺緊了眉頭看着她,手上的力氣也加重了幾分。
“……你還有心情糾結這種怎樣都好的事情嗎?得把手術果實快點帶給羅吃才行吧?”她說着,微微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
“拉法——”
“沒問題的。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這一次——這一次一定沒問題。
*
她跟前幾周目一樣,在看到羅吃下了手術果實之後,以仿佛在RTA的速度,将兩人強硬地帶到了岸邊,直接推到了小船上:
“好了,别磨蹭了,快離開這裡。”
“等等!拉法!可是——”
“你不用擔心,你們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糊弄過去的。”她說着,将羅西南迪身上搜出來的情報放回了自己的口袋中。
“我擔心的是你!”
“……我知道。但是羅西,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她不知道自己已經是第幾次對羅西南迪這麼說了,邊扯了扯自己肩頭的海軍外套,“我甚至已經升上中尉了,已經很多事情都能應對了,沒事的。”
“拉法……”
“你不走反而我更不能安心。”她看向羅西南迪,笑道,“還是說怎麼?要不你現在給我一槍,好讓我因為打不過你讓你跑了這個理由顯得更可信一點?”
似乎是想象到了那樣的光景,羅西南迪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拉法!不準開這種玩笑!”
“……那就快走。”
雖然知道自己說出來的這句話足夠殘酷,但她其實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明明怎麼想,都是那樣會看起來更真一點。然而,她也知道羅西南迪這樣的男人,哪怕是真的讨厭起了她,也永遠不會對她扣下扳機的。
“……我知道了。”
羅西南迪也沒有多說,最後隻是這麼答道。
他看起來很是消沉,像極了一隻被抛棄在雪夜裡的可憐大狗,讓她一瞬間又心軟了起來:
“……你也不用那副表情的,這又不是永别。”她忍不住說道,“隻要活着,總能再見的。”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轉而對她露出了笑容,點了點頭道:“嗯。再見。”
*
在目送羅西南迪和羅的小船消失之後,拉法踏上了回軍艦方向的路。
擅自行動、加上放跑了搶走了惡魔果實的羅西南迪,哪怕是她至今為止的功績不至于被海軍開除,降職估計是在所難免的了。
——可隻要羅西南迪和她都能活着,這也都不過是小事罷了。
而且她身上現在還有羅西南迪這些年潛伏下來得到的機密情報,說不定就能将功補過了。
她這周目和多弗朗明哥沒有過任何接觸,連跟阿鶴她們一起追捕唐吉诃德家族時,都是小心翼翼地沒有沖在最前端,再怎麼想多弗朗明哥都不至于執着于一個臉都沒見過的她。
再加上她在上島之前還特意與維爾高打了個照面,小心謹慎的維爾高應該不至于會對海軍裡也算是小有名氣的她出手,她這周目被半途沖出來的唐吉诃德家族給截胡的可能性,應該是下降了不少的。
可唐吉诃德家族終究也會到達這個島上,和這裡的海軍彙合也不夠保險。以防萬一,她還是先練聯系上阿鶴部隊才行。
她想着,做好了被訓斥的心理準備,掏出口袋裡的電話蟲撥下了阿鶴軍艦的電話。
“噗噜噗——”
在雪地上奔跑着的她聽着電話蟲的叫聲,等待着電話接通的同時,一陣刺骨的寒意忽然爬上了她的背脊。
“!”
她立刻滾到了一邊,然而手中的電話蟲卻還是被打飛了出去,砸進了遠處的雪中,再也沒了聲音。
——竟然會有人襲擊海軍?!巴雷爾茲的人嗎?!
她迅速的做好了應戰的準備,卻在看清眼前的人時愣在了原地。
他穿着紅色的西裝,肩上披着粉紅色的羽毛大衣,雖然戴着那幅看不到眼睛的紅色墨鏡,但她仍舊能感受到他的視線确确實實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