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的腳步被拽得停了下來,她側頭盯着白樂氣喘籲籲的臉,白樂被她看得身子一個激靈,當即滲出一身冷汗,隻聽十四冷聲道:“為什麼?”
“你這個樣子怎麼去?”白樂猛地一拍十四的腦袋,十四被拍得矮下身子,愣了好幾秒,臉上閃過一絲錯愕,“不知道的以為你鬼上身了呢,況且你去了能說什麼,人家很明顯不想要咱們聽見,咱們就安心等着,墨清出來自然和我們說。”
十四靜靜地站在原地,她咬緊嘴唇,不一會臉上就現出一絲委屈的神色來。
白樂歎了口氣,心道就算再厲害,也還是個孩子,就連控制情緒都做不到。她拉着十四轉身邊往回走邊說,“知道你在意墨清,眼不見心不煩,走,跟着我們。”
十四沒說話,轉頭往那處玻璃看過去,此時早已沒有兩人的身影。
“十四怎麼了?”白琴見兩人過來,輕聲問道。
“沒事。”白樂越過圍觀的幾人,拉着十四在一處桌台前坐下。桌上香味撲鼻,有剛做熟的食物,還擺放了幾瓶布滿灰塵的酒。
“你們休息去吧,我們陪着十四就行。”白琴朝林和北北她們吩咐了一句,就坐到十四的旁邊。
“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吃點東西。”白樂抓起一塊肉餅遞給十四,十四沒有接,她也沒再問,自顧自吃了起來。
白琴盯着十四不說話的樣子,心底思索一番,隐隐有了猜想。
“這好酒可别浪費了,朋友,不介意我拿一瓶吧?”三人身後突然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白樂和白琴應聲回頭,正看到女人将其中一瓶酒拿起。
“拿走拿走,我們也不喝。”白樂邊吃邊說。
女人笑了笑,頗有些可惜的聲音響起,“那好吧,謝了。”
腳步聲愈來愈遠,逐漸消失不見。
十四盯着桌上剩下的幾瓶,眸中微光流動。她順勢拿起一瓶,單指開了瓶蓋。
隻聽砰的清脆一聲,白樂和白琴循聲望去,正看到十四仰頭咕咚咕咚喝起酒來。
暗紅色液體順着十四的唇縫流到唇角,緊接着倏然跌到下巴,甚至往衣領滲透而去。
白樂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十四在幹什麼。她心裡直發毛,伸手就要搶十四手中的酒瓶。
不知道怎麼,白樂潛意識裡就是覺得墨清要是看到十四喝酒的樣子,估計會朝她們問罪。
白琴靜靜看着兩人僵持的動作,沒說話。
“還看?趕緊過來幫忙啊!”白樂瞟了白琴一眼,喘着粗氣道:“十四怎麼力氣這麼大,以前的時候也沒覺得啊……”
隻見十四将手換了個姿勢,左手舉着酒瓶,僅單單一隻右手就阻擋了白樂兩隻手的動作,而且依舊臉不紅氣不喘的。
白琴支着下巴看着兩人滑稽的樣子,靜靜道:“十四成年了,想喝酒也沒什麼,你就讓她喝又如何?”
白樂一聽,臉色遲疑起來,“是麼,我一直以為她和北北是一樣的歲數呢……”
想了幾秒,白樂又覺出不對來,下意識道:“你這麼想,墨清可不一定這麼想,出了事又要問我——”
正說着,二人就聽到獨屬于墨清的聲音,那語氣一貫帶着熟悉的冷意。
“我怎麼了?”
白樂下意識回頭,正看到墨清和姜詩月站在她們身後,墨清環視一圈,随後将目光落在了悶聲喝酒的十四身上。
砰——
四人循聲望去,正看到十四将空了的酒瓶拍在桌上,而那滿滿的一瓶酒竟是頃刻見底。
姜詩月上前一步,垂眸掃了酒瓶一眼,溫聲道:“53度,好酒量。”
白琴打量着十四昏沉的樣子,顧自站起身,朝墨清道:“十四剛剛應該有話跟你說,我們就先走了。”
走到姜詩月跟前時,白琴側頭道:“一起吧?”
姜詩月盯着白琴的臉,許久才笑着點頭,“好。”
白樂一步三回頭地朝十四和墨清的方向望了望,三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人群。
墨清走到十四旁邊,盯着十四泛着紅暈的臉。
啪嗒
十四歪了歪頭,眼皮虛虛地阖了起來,身子搖搖欲墜着。
墨清拉着十四站起,往近處的休息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