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尖叫一聲,拔起腿來立刻往出口逃竄而去,隻是剛跑了沒幾步,就被十四堵在了原地,胳膊猛地一痛,再看過去,雙手已經被墨情清用粗重的麻繩捆住,再也動彈不得。
醫生常年待在安定區,遠沒有肅清者和守衛者那樣的靈活,三兩下就被墨清制服了。
“這些是哪裡來的?”墨清冷着臉問。
醫生緊咬着唇瓣,額前滲出絲絲冷汗,竟還在裝傻:“這,這些就是你們那天帶回來的呀?你們難道忘了麼……”
十四歪了歪頭,擡眸掃了遠處灑落在地上的藥物一圈,才開口:“所以,你很确定所有的藥物都是一樣的?”
醫生愣了幾秒,小心地看着十四面無表情的臉,斷斷續續地說:“當,當然,你們是……知道的……安定區隻有你們帶回來的那些了……”
十四心底嗤笑,藥物的味道和她們帶回來的完全不同,沒有一丁點她熟悉的氣息。
十四邁着小步走到醫生側面,忽地挑唇笑起來,醫生被她的反應弄得一驚,心下頓時感到不妙,隻聽十四輕飄飄地開口:“原來你竟然背着安定區的所有人,私自把辛苦帶回來的藥給藏了?還在這麼偏僻隐蔽的地方……”
一旁安靜的墨清和十四對了個眼神,順手伸進衣服口袋裡,直到摸到一處堅硬圓潤的東西後,熟稔地按開開關。
為了擊垮米加所制造的謊言,十四和墨清蹲守三天,本來是想要在米加招待室裡搜尋到一些有用的蛛絲馬迹,隻是卻毫無所獲,最後隻找到一隻還能使用的錄音筆,如今也算是派上了用場。
“我……我不是……”醫生焦急地滿頭大汗,臉色更白了幾分。
十四裝作思考的樣子,自顧自道:“既然你不承認,不如明天趁着米加和所有人在的時候,當面告訴她們,我猜她們如果知道你私自藏藥,一定會向你讨個說法……”
十四頓了頓,接着道:“現在藥材這樣稀缺,你還想着獨吞。米加一定也會非常生氣,原來你早就和她不是一條心了——”
醫生猛地打斷十四的話,她的胸膛劇烈起伏着,臉蛋也漲得通紅:“我沒有!不是我!!”
墨清盯着醫生:“那是誰?”
“我,我……”醫生面色躊躇起來,似乎有難言之隐。
“不論是誰,明天隻要當着所有人的面問清楚,自然真相大白了。”十四淡藍的眸子定定地望了過來,“你要想清楚,如果讓米加和安定區的所有人知道你獨吞藥物,她們一定不會放過你,至于米加是會将你趕走,還是用其他的辦法制裁你,那就都不是我們的事了。”
話剛說完,醫生就全身顫抖,眼神都飄忽起來,她的嘴裡不知道嘟囔着什麼,一副失了魂的樣子。
“……是米加”醫生蠕動着嘴唇,終于開口。
墨清将醫生推到牆上,強迫她面向自己,接着問道:“是米加讓你這麼做的麼?這些都是哪來的藥物?李姐她們究竟都是怎麼死的?”
醫生縮了縮脖子,顫着聲音開口:“是她!全部都是她讓我這麼做的!!我是被強迫的……這些事都和我沒有關系!”
“你們走了的那天,其實我們還有一半的藥物。”醫生小心地瞄着十四和墨清兩個人的臉色,看到墨清臉色越來越難看的時候,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米加說,這些人既然已經被黑雨感染,就沒有必要浪費藥物在她們身上……更何況年老的和病弱的占了絕大多數,付出和回報不成正比,自然……”
後面的話醫生沒有再說,本能地咬緊嘴唇,力求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面前的十四和墨清聽到這話,顯然是生氣了。
十四有想過答案,但第一次親耳聽到的時候,還是覺得異常憤怒。她一開始也和所有人一樣,想要在安定區生活下來,本以為這是一處好的幸存者基地,人們應該互相幫助,而不是想方設法置對方于死地。
“接着說。”墨清攥緊腰間的刀柄,咬着牙齒命令。
醫生下意識遠離了墨清一段距離,在十四威脅的目光中輕聲開口:“那些藥品,就是現在你們看到的這些。而那些被黑雨感染的人們,都被姜詩月和守衛者二十四小時看管,沒有絲毫出來的可能。”
墨清松了松手裡的力道,反應過來醫生剛剛在說姜詩月的名字。
“僅僅是這樣?”十四狐疑。
醫生停頓好幾秒,似是下定什麼決心一般,又接着說道:“本來不會死的那麼快的,那對年老的夫妻是被熬死的,但是其他人……”
“……姜詩月特意把房間裡的窗戶敞開,就這樣一天一夜,再加上沒有絲毫藥物和食物水源的補充,自然……全部都逃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