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鴻筝笑言：“你從哪看來的？”

“涉獵廣泛，自己得出來的結論。”

“照你這麼說，就沒有适合的專業和工作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真的樂意一輩子都研究中文，并且将中文發揚光大。我們中國話儒雅大方，這是印歐語系比不上的，世界上再沒有哪種語言可以像中文一樣具備獨有的悠然自得，它們誰也比不上。如果你慢慢地說話，就好像是一首悅耳的歌。”聶慕贊歪着腦袋看向顧鴻筝，“生活不就是一首歌嘛。”

顧鴻筝看着眼前的女孩子，不覺啞然。

“我知道等我真正走出校園的那一天，我也會越過越俗，肯定不會像是現在這樣。明年考大學，一定會選一個餓不着、低門檻、有面子、掙大錢的專業，并且在畢業時會找一個待遇優、好就業、受尊敬、老來香的工作。”

顧鴻筝笑問：“你對你的人生之路有了很明确的定向，是不是？”

聶慕贊搖頭：“其實呀，我每天都是‘方寸淆亂，靈台崩摧’，隻不過外人看不出來。”

顧鴻筝也歪着腦袋想了想，蹦出一句：“腰中雄劍長三尺，君家嚴慈知不知。”

聶慕贊對答如流：“君莫欺我不識字，人間安得有此事。”

“你真是個招人喜歡的女孩子。”這是顧鴻筝來自内心的評價。

聶慕贊糾正了顧鴻筝的評價：“鴻筝姐姐，你問了我這麼多，我也問你一個問題吧？如果可以穿越到某個時代，你想回到哪裡去？你想回到古代看看嗎？會選擇哪個朝代呢？”

顧鴻筝不假思索地說：“唐朝呀！強盛、富庶、開放、包容，尤其是盛唐，那是個很有力量的時代。”

聶慕贊收斂起臉上的笑：“我也想去唐朝，但不隻你說的那一些。鴻筝姐姐，你見過一句話嗎？那就是我喜歡唐朝的理由——‘大唐從來都不是讓人喜歡的，他是用來讓人害怕的。’别人說喜歡我的時候，我得掂量掂量這兩個字的分量，也得分辨分辨這兩個字的真僞。”

這一晚，兩人關燈很早，但不久，又相繼打開房間裡的台燈。顧鴻筝靈光乍現，在台燈下敲着食玩本的文字；聶慕贊半夜睡不着，背了二百個單詞。

認知決定人的命運，認知是需要系統性的知識做支撐，碎片化的知識沒有任何分量，隻會白白浪費你的時間。文化的學習與積累，可以直觀看到你的衣食住行、你的娛樂方式、你的言談舉止。看不見的東西會更多，比如：價值觀、競争性、思維方式、環境态度、身體語言……對美的個人理解、對偏見的看法和處理方式、對社會某些行為的诠釋和期待。不易察覺的那一面才是一個人向世界所呈現的，也是外人嘴裡所評價的。

顧清英很羨慕吳冉在财務部的工作。四個女生是雷打不動的飯搭子，午餐一定要在一處吃，有時吳冉出來的晚，那三個人先去占座位，大多時候都是吳冉打頭陣，占據了餐廳裡最中間的位置，開玩笑說這是“唯吾獨尊”。吳冉說自己隻是個實習生，公司肯定不會把機密性的賬目給自己算，學不到什麼東西。

這一點讓畢麗很是得意，她果然沒想錯，因為要參與不同部門的初面，她每天都在學習各部門的相關知識，雖然隻是個皮毛，但也有了拓展視野的機會。魏純總是不說話，隻顧埋頭吃飯，她的吃相很優雅，像一個淑女。顧清英說自己更學不到新的東西，就是個打雜跑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