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男朋友在,秦涵姿就不必親力親為了。就算她要上手,男朋友也不讓,隻管讓她坐着。顧鴻筝倚靠在房間門口,關注着這對小情侶。那男朋友也不怕她看,直言道:“這位姐姐怎麼稱呼?”
顧鴻筝并沒有調整自己的站姿,直盯着他:“我是這裡的房東,我姓顧。”
“顧姐好,我女朋友今天正式租住這個房間,煩請顧姐幫忙照應。”
顧鴻筝點頭道:“同在一個屋檐下,自是應該相互照應。”她注意到這男朋友的眼神在屋子裡四處逡巡,便明白了他的用意,忙道:“除了我住的房間,你們都可以參觀。”
于是,顧鴻筝跟在這對小情侶的身後将這屋子逛了個遍,又去了閑置的小院子看了看,最後又擡頭看了看天。顧鴻筝笑道:“天上的光景是免費的。”小情侶回頭看了顧鴻筝一眼,沒作聲。顧鴻筝突然感到有一些尴尬,但話以出口,也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房門一關,秦涵姿就開始聽男友的唠叨了。
“我看過了,屋子裡沒有明顯的攝像頭,我準備了一些布,遮擋在牆上,既可以當圍擋,又能遮住那種針孔攝像頭,以防萬一嘛。”他果然就這樣做了,取出工具在四面牆上釘了釘子,将淺綠色的布挂上去,連天花闆上也遮擋住了。這活兒做得利索,一看就是事先有了預案,并且也有了相似的經驗。
“别的家具就不必準備了。”
秦涵姿點頭應和:“一床一桌就夠了。”
“這些手提包已經将東西都分門别類裝好了,用不到的冬裝放到最下面,按着時間和使用頻率向上摞。每個顔色的手提包裝的東西都是相似的。這是夏裝、這是冬裝、這是鞋、這是貼身的衣物、這是生活用品……”
秦涵姿再次點頭應和:“嗯,你寫給我的表格,我都存在手機裡了。每個顔色代表着一類東西,我知道。”
“這張床和這張桌子,得找時間暴曬一下。明天吧,我明天再來消消毒晾一晾,今天就先湊活着吧。這床單不要了,一會兒換上自己的。”
秦涵姿依然點頭:“是,這些都得換掉。”
“我找出來一條舊的床單,今天你先湊活着用吧,明天也換成新的。”
秦涵姿道:“嗯,今天先窩一下吧。等明天再說。”
“也不知道這裡的隔音效果怎麼樣。”
秦涵姿看着男友笑:“被她聽到了也沒事,還得長住呢,千防萬防是防不住的。”
顧鴻筝不知道這兩人是不是故意的,她幾乎是将兩人的對話聽了個滿耳。這男友的點滴使自己不覺想起了陶循。
陶循最初引起她的興趣,是公司的一次聚會。
點飲料時,她輕聲告訴負責的同事要熱開水,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坐在她旁邊的陶循之後就特别照顧她。飯菜上桌的時候,陶循總會低聲告訴顧鴻筝這菜是生冷辛辣還是熱溫清淡,發現暖壺沒了熱水馬上去換,并及時給顧鴻筝續水。
顧鴻筝覺得心思如此細膩的男生,該是一個非常體貼的人,便打趣他:“你的女朋友一定很開心有你這樣的男朋友。”如果不是年齡的差距,顧鴻筝在那一刻也許會下定決心要倒追。
陶循的出現讓顧鴻筝的心變得明朗,偶爾通了電話,兩人都是合不攏嘴,真的有了朋友間的情誼。顧鴻筝當他是一個消遣時間的朋友。陶循糾正道:“确切地說,是一位陪我聊天的知己。”
兩個人的電話總也挂不上,似是有很多話要說。顧鴻筝好容易才下定決心:“今天聊到這兒,好嗎?”卻在挂斷電話時深深歎了一口氣。
她,真的喜歡他了。
他對于自己的喜歡,自己是有感覺的,但那是一種若即若離的處理方式。說不出是環境的問題還是自己本身的問題,常常是怅然若失,尤其是在公司裡見面的時候。
顧鴻筝想戀愛了,而且是隻想與陶循戀愛,并且是有關于踏入婚姻的一場戀愛。她決定捉弄一下陶循:“我做你的女朋友怎麼樣?”陶循不假思索的說道:“我有女朋友了啊。”顧鴻筝強笑着:“這樣啊,我剛才是開玩笑的,不好意思,冒犯了你!”
但在這不久的一天,真的是不久的時間,也就是兩三天吧,陶循從公司裡辭職了。顧鴻筝的心中泛起了失落的波紋。
下班時,驚喜地發現陶循站在樓下,手捧一束花,深情地看着顧鴻筝從遠到近,一步一步走到自己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