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鴻筝騎着自行車在小區裡轉圈圈,盧聲在一旁做指揮。顧清英在陽台上看着這倆人,不無感慨地說:“我真是佩服我的妹妹,她怎麼就這麼厲害呀!不到一個禮拜就可以騎自行車上路了,真是天資聰穎啊!媽媽,如果她能把這份聰明給我勻一丢丢就好了呀。爸爸,你說是不是?我這麼笨呀,全是因為有了一個聰穎無比的妹妹。”
爸爸媽媽齊聲說:“你有你的好啊,盯着她幹嘛。”
爸爸說:“你才是那個有福的人!妹妹學會了騎自行車,她可以幫你載東西,你就不用那麼累了。等妹妹學會了開車,她就能帶着你去兜風,你隻管看風景。一舉兩得,何樂不為。”
顧清英不住地點着頭:“有道理,爸爸說得好有道理。我喜歡這個答案!”
人與人的相遇是一件值得玩味的事,人與人的重逢是一件值得回味的事。
顧鴻筝竟然會在一天裡見到了兩個老朋友。穆瑜的現身使得顧鴻筝差點落了淚。“我還以為真的見不到你了呢!”穆瑜笑着說怎麼會。顧鴻筝問她是回來發展還是來此散心。穆瑜說這次是回來發展了。
“在家呆了半年,我倆決定還是出來吧。在小縣城離家近,生活壓力小,但上下班和大城市沒有本質的區别,都差不多。我倆因為家鄉不在一個地方,在我老家住了半年,又去他老家住了半年,最後發現還是找一個第三城比較好,對于我們雙方更公平一點。”
顧鴻筝滿臉堆笑,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穆瑜:“那你這次還是開糕點坊嗎?”
穆瑜點點頭:“我在看店面,他在找工作,同時要在這座城市拍婚紗照。”
“對哦,你們已經結婚了。”
“對呀,但是你放心,我們隻是回來拍另一套婚紗照,還是對這座城市有所留戀嘛,不會讓你們這些老朋友随份子的。”
顧鴻筝笑道:“我不擔心這個問題呀。等你店鋪找好了,步入了正軌,我還要和你談合作呢。對了,你得找時間去我的面館坐坐,一定得嘗嘗我們家的面。”
兩人在車水馬龍的街頭聊了天,依依不舍地告了别,穆瑜去了一家婚慶攝影,與攝影師進行了約談。攝影師是男性,身材有些胖,許是年齡增長的緣故,卻又無法從臉上看出近似的歲數,或許有五十多歲,也可能四十歲左右,腿腳麻利,聲音洪亮。他或許是個健談的人,熱情地介紹着影集風格與攝影理念,真讓人有一種賓至如歸的感覺。
蘇柰的出現再一次讓顧鴻筝熱淚盈眶,像在口才班一樣,蘇柰煩賴在顧鴻筝的懷裡不肯離開,小聲問她為什麼之前見了兩次,顧老師都不搭理自己呢。顧鴻筝當是小孩子撒嬌,笑着勸慰蘇柰,又說是自己不好,隻顧着想大人的事,沒有注意到蘇柰的身影。
顧鴻筝的頭發紮到了蘇柰的臉,蘇柰比了小手佯裝着要剪成短發。顧鴻筝笑道:“那顧老師一會兒就把頭發給剪成短的,等下次見面的時候,你會看到一個漂亮又全新的顧老師。”
蘇柰的爸爸離這兩人遠遠的,看見顧鴻筝站起身,才迎上來拉女兒的手。顧鴻筝與他微微點頭,與蘇柰揮手再見,率先向反方向走了出去。爸爸問蘇柰是不是真的很喜歡顧老師。蘇柰一本正經地回答:“我可喜歡顧老師啦,爸爸你不喜歡嗎?”爸爸面容有些尴尬,催促女兒趕緊上車回家。
顧鴻筝果然将頭發剪成了頭發,不失女性的柔美,又添了男性的幹練,整個地爽爽利利。沒成想,顧清英也剪了一樣的發型。盧聲見了,大吃一驚:“真不愧是雙胞胎姐妹,心有靈犀。”
顧清英剪短發純碎是為了賭氣,因為畢麗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自己像個老太婆。當時正是下班高峰期,電梯裡人擠人,畢麗邊說邊笑:“清英,你快把頭發整理整理吧,你這個年齡了呀,應該把自己往年輕裡打扮,看你這發型,就跟以前的老太太似的。哎,你是不是想要那種清湯挂面的學生頭啊?我跟你說,你不合适,尤其你這樣的年齡,三十五六歲的可難看了。”
顧清英的臉一下子又紅又熱,整個電梯的人都在憋笑。她一氣之下,出了電梯哪也沒去,直接去了理發店剪頭發。“就這種吧!”她挑也不挑,按着理發師的意思直接剪發。
顧清英私下打量了妹妹,同樣的發型還是妹妹好看一些,襯得她更精明了。
盧聲說從下個月起暫時不來顧家吃飯了,問他原因,他也不避諱,說自己談戀愛了。顧媽媽很高興,對盧聲問長問短。顧家倆姐妹卻是關掉了話匣子,快速拔了飯離了飯桌,各安一隅,不問東西。
愛情啊,來去無蹤,像一陣風。有時大力向着自己撲面而來,毫不顧及是否接受;有時輕柔地與自己擦肩而過,還未等你反應過來,一溜地飄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