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冉又開始了實習生活,學校的功課徹底結束了,大學裡最後的三門課結束了考核,也标志着學生生涯進入到了倒計時,必須要思考畢業之後的事了,她覺得自己離成年人的世界又進了一步。學校給畢業生們換了宿舍,暑假前已經換過一次了,這次又是依照新的實習情況做出的改變。
家在外地的學生大多希望能夠在學校度過最後的學生生涯,相較而言,還是學校裡住着方便一些,經濟方面壓力小很多,其他方面也不需自己太操心,水呀電呀不必精打細算,衛生隻管自己就好,唯一的難題就是要趕在晚上七點前回學校打熱水,要不然晚上就要吃苦頭。
對于吳冉來說,公司和學校的距離又實在太遠,雖然有直達地鐵,但路程與時間又消耗太長,反正有好多次都來不及打熱水。用于飲用的熱開水好解決,去圖書館接上一兩杯就成,但生活用水比較麻煩,像現在進入到了十一月,熱水是不能缺少的。
她也屬于糾結的人,想出來租房不舍得錢,想留在學校又要擔心當天沒有熱水用。早晨倒是可以提前打上一壺熱水,卻又無法防備臉皮厚的人。新調的宿舍彙聚了外班的學生,大家要麼互不相識,要麼隻是點頭之交。忙着考研的、疲于實習的,交流不是很多。宿舍裡大多時候是空着的,這就給了某些居心不良的人偷雞摸狗的機會,丢東西的人隻能當是吃了啞巴虧。
吳冉就親眼見過兩次,吓得她大氣不敢出,将頭又往被子裡縮了縮,使勁閉了眼睛。那人用了這個的化妝品,拿了那個的小零食,心滿意足之後關上宿舍門揚長而去。吳冉以為宿舍裡會大鬧一場呢,沒想到風平浪靜。
重新回到職場上來——也算不得是職場,至少與她而言,還沒有形成真正的職場思維。财務部的人對她既客氣又照顧,當她是個孩子,又因為她是實習生,所以很多要緊的事都不會交給她。要想從實習中積累到重要的工作經驗,有些天方夜譚了。她也隻是想要一紙畢業鑒定而已,不指望能在這裡學到什麼。
老師問過她在公司裡怎麼樣,是不是能夠學以緻用。吳冉想了想,決定要以謊言作為寬慰老師的托詞。她說從工作中學到了許多在課本上學不到的東西。老師問她能不能具體說一下,最好能夠舉個例子。吳冉又想了想,翻了翻眼珠子說不出話來。老師笑言:“學到了如何冠冕堂皇的說謊話。”
吳冉感到不好意思,附和着笑。
公司其它部門的人交集更是不多,也就是行政部的畢麗和顧清英好一些,大家能夠一起坐下來吃午飯。整個十月,吳冉都不在公司,但她知道魏純已經離了職。當初四個同時進司的女同事剩了仨,四個人建了兩個群,都隻活在睡夢中。魏純一走,其中一個群自動解散。還有一個群,大家都不在其中發言了,留着也真是沒有用。
一個月不見,三個人有些生疏了。
這種感覺從早上踏進财務部的第一步就感覺到了,大家笑得極其假,打招呼時也隻是一味地客套。看來要想再次融入到圈子裡,還得需要一段時間。吳冉的爸爸媽媽想讓她寒假裡回家之後就不出來了,家鄉也是可以解決生計問題的。
她還沒有想好畢業後究竟要在哪裡,如果回家鄉也不失為一件好事,留在外邊也不是一件壞事,但到底要如何,她是真的不知道。同班同學裡,已經有兩個女生準備畢業後要各自結婚了,同學們聽了,一個勁兒地大喊大叫,好像是在借着此事發洩心中的憋悶。兩個女同學說一定會在畢業前請大家大吃一頓,但要各位準備好結婚禮物,最好是現金哦!兩個人做着點鈔票的動作,又引來陣陣尖叫。
午飯時間有些悶,畢麗也成了安靜的一派,或許真的是許久不見,有些話不知從何談起。吳冉為了不讓氣氛過于僵化,便将同學結婚的事說了出來。顧清英低着頭吃飯,似是有心事。畢麗看了顧清英一眼,附和道:“成家立業嘛,一畢業就結婚是個好決定。”她又看了顧清英一眼,這一眼就有些意味深長了。顧清英依然隻是低頭吃飯,假裝注意不到畢麗的眼神。
吳冉道:“同學們都在議論她們呢,尤其是女生,衆說紛纭。她倆一個是本地的,家裡人給她找好了工作,現在整天旅遊,就等拿了畢業證直接去上班;另一個是外地的,家裡做小生意,她現在報了好多學習班,等到真正畢了業直接幫着她父母幹。”
畢麗說:“原來人家都是有出路的人,我看選擇早結婚,也不隻是父母的意見,大概率是門當戶對,對方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吳冉點頭道:“我們也是這麼猜。其實人家結不結婚,與我們沒什麼關系,隻是我們都覺得二十二三歲的年齡,進入婚姻還是有些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