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鴻筝輕笑道:“我懂!我都懂!你和我爸就放心吧!我真的是心裡有數。陶循也是,他知道他哪裡做得不好。我倆已經談過了,真的!”
媽媽将筷子一點,示意女兒吃飯。
顧鴻筝掃了一眼客廳,問道:“我姐不吃早飯呀?”
媽媽白了她一眼:“唉,我和你爸是擔心這個又擔心那個。你姐這幾天心情不好,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人。你們姐妹倆就這麼鬧吧!把我和你爸鬧煩了,我倆也就徹底不管你倆了。”
顧鴻筝撒嬌道:“你和我爸哪會煩我們倆呀?愛都愛不夠呢!”
顧鴻筝确實學會了在某些事上要放手,她很少去早餐攤看阮弦他們的工作。早餐攤營業了一個半月,一切流程也差不多在預想之中了。隻要沒有起亂子,就說明阮弦他們可以應付得了。
降溫的天數多了,氣溫也降到了零下幾度。盤靈上班的時間可謂是屈指可數,郁谷算是盡責,但早退的時候多。他早早就來了,将準備工作辦妥,待到時間一過七點半,他就向阮弦告假,要回家看看自己的妻子。
阮弦心有不滿,但又不好意思發作,常常僵了一張臉卻又不自知,嘴上還熱情地說着沒關系,手裡的動作已經出賣了她的内心。郁谷看了也不辯解,急急地跑回家看妻子的狀況。如果妻子的情況好,郁谷便松了一口氣;如果妻子的情況不好,郁谷便格外緊張,忙着陪妻子去醫院。夫妻倆沒有時間在意阮弦的态度,先把身體恢複健康才是首要的。
阮弦在外不便發作的情緒,回了家就做了變臉的人,看什麼都不順眼。白天一個人的時候安安靜靜的,隻知道躺在床上睡覺。待到家裡有了人,她便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有時沖着兒子發脾氣,有時沖着遲祝甩臉子,說起話來更是口無遮攔起來。
遲祝也有反抗的時候,說了自以為是開玩笑的玩笑話:“哎,你可别沖我發脾氣,咱倆可是離婚了,我是來看兒子的,可不是來聽你發無名火的。”說完了還得嬉皮笑臉道地逗弄着阮弦也随着他笑。但他也感到後悔了。因為阮弦的臉色更難看了,眼角處堆了淚,嘴裡嚷着讓遲祝滾蛋。
“既然是名不正言不順,你整天往我這跑是什麼意思?我早就跟你說了,你沒有資格來我這裡,是你死皮賴臉地糾纏我!你說得對,我是讓你來看你兒子的,可不是讓你冷嘲熱諷我。與你結婚的時候,你家裡人就不講理,如今你也是這個樣子。我可能就是長了一臉倒黴相,在内受人欺負,在外也受人欺負。”
遲祝自知失言,耐心道:“我沒有惡意,知道你是因為工作勞累而心情不好。你要是對工作不滿的話,就跟顧姐直說。要是說不通,那就不做了。何必讓自己受委屈!你在那兒累得不知死活,顧姐壓根兒就不知道。你指望着監控幫你說話,那就等吧!等到什麼時候?監控一天二十四小時,顧姐真的會天天看得那麼仔細?她一天的事兒多了去了,再細心的人也不會面面俱到。”
阮弦怒目圓睜,伸手指了門,沖着遲祝喊:“滾!現在就滾!”
遲祝挑了一個休息日親自去面館找顧鴻筝,顧鴻筝見了他略略一怔,笑道:“是阮弦有什麼事嗎?”遲祝開門見山:“顧姐,她确實有點事兒,所以我才越俎代庖,想跟你說說。她生病了,早餐的工作有點做不下去了。大清早的,幾乎是她一個人顧着店,時間長了,她感到有點力不從心,所以就病了。”
顧鴻筝心裡咯噔一下,面色也凝重起來:“嚴重嗎?”她知道自己對于早餐的關心度不夠高,她将它視為業務拓展的衍生品,也是對于所看中人的信任。
遲祝臉上一直挂着笑,是陌路人之間的禮儀性微笑:“回到家裡整日躺着,也算是茶飯不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