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緩緩地鋪展在城市的上空,城市的燈光絢爛異常,夜空被燈光映照得有些朦胧,隻有偶爾幾顆明亮的星星,努力地透過這層薄紗,眨着眼睛,窺視着人間的繁華盛景。
會議廳,設計簡潔大方的天花闆上,中央懸挂着造型典雅的吊燈,其光芒明亮而柔和,均勻地灑落在整個會議區域,正中央是一張巨大而厚重的長桌,色澤深沉、質地優良實木長桌,沿着會議室的中軸線穩穩放置,都仿佛在無聲彰顯着威嚴莊重。
霍明宴坐在正中央那把象征權力的座椅,在明亮的燈光的照耀下,英俊的面孔,神色不明地聽着周邊人的推诿與打太極周旋的聒噪,不耐的撩起了眼皮,下面瞬間噤了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焦于他 ,膽戰心驚地生怕殃及到自己的頭上,在凝滞的氛圍裡。
作為财政部的老大,金部長不得不硬着頭皮,揣摩着霍明宴的心思說道:“議員,這個問題出在财政部做審批時,未核查清楚真實的情況,但這個項目到底還是内政部負責實施的。”
内政部的喬部長,暗罵了一聲老東西,拉他下水,面色一冷,回道:“金部長的意思是我們吞了這多出來的一部分了。”
金部長耍無賴道:“喬部長,我可沒這麼說,隻是就事論事罷了。”
“既然這樣,那喬部長和金部長查出少的那一部分去哪了?項目交給内務部。”霍明宴簡潔明了地裁決道。
霍明宴走後,金部長回頭拉走坐在後面金漾,厲聲道:“你今天是不是見沈靜姝了。”
金漾瞪大眼睛看着她老子,“你怎麼知道的?”
金部長冷聲道:“你别管我怎麼知道的?你少和那嬌小姐饞和。”
“憑什麼?”金漾嗆聲道。金部長氣極,扶着額頭,來回踱步,“我怎麼生了你這個腦子不清醒的種。今天的事你還沒看明白嗎?霍明宴在敲打我們。”
“敲打什麼,明明就是你部下幹的蠢事惹了禍上身。别什麼都往沈靜姝身上推。她什麼都沒做錯。”金漾眼眶紅了一瞬,但目光緊緊盯着金部長,威脅道:“爸,忘恩負義的事情,我跟着你做了一次就夠了。這件事我們沒得談的。”說完就不顧面前人氣極的臉色,轉身離開了。
金部長在金漾離開後,氣色不順道:“忘恩負義,也就你們這些小娃子當回事,還有良心這種東西。”随即又想起什麼來着,“哦,那位除外。”
深夜的西郊别墅,一個容貌姝麗的女人,正坐在客廳,清冷的氣質與溫婉交雜在一她身上,卻絲毫不顯矛盾。
女人此時正撐着下巴渾渾欲睡,精緻的面龐沾滿睡意,但在聽到聲響的一瞬間,立刻起身走到了玄關處,看着進來的男人。
霍明宴看到她,說:“不是讓你别等我嗎?”
“可我很久沒看到你了。”女人接過他的衣服,上前為她解開領帶,撒嬌道。
清冷的面容,卻做着近似勾引的動作,嬌豔的紅唇貼上去的一瞬間,男人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避開了,拍了拍她的腦袋,哄道:“睡吧。”女人看着他的背影,咬緊了下唇。
而另一邊的沈靜姝在和沈林談過後,飛速的逃離了沈家,去了金漾說的那裡,畢竟,那個原主從小到大的家,毫無人情味。
沈靜姝穿着薄絲的長袍睡衣,頭發濕漉漉的披散在身後,身體上的不适,令她蹙緊着眉頭,明顯的不對勁,很難不讓她生疑,拿起電話,約了個第二天的體檢。
沈靜姝第二天,早早去了醫院,做完一切項目,等結果時,準備去吃個早飯,卻在轉角,撞上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手中的報告單撒了一地,沈靜姝俯身去幫她撿,卻在無意間看到了蘇阮這個名字,挑了挑眉,不會這麼巧吧。
沈靜姝和對面的女人同時擡起了眼,沈靜姝忍住惡心,心想還真是她啊!
對面的女人見到沈靜姝的那一瞬間,清冷的身形,顫了顫,沒出聲,靜靜地看着沈靜姝,不躲不避。
沈靜姝沒心情放在這人身上,隻是雙手一撒,撿起來的東西,瞬間又掉落在地,然後,餘光都不掃一眼地離開了。
蘇阮心想沈靜姝會仇恨她,會歇斯底裡,唯獨沒想到她會這樣輕飄飄的過去了。
沈靜姝的視力很好,簡單的一掃,她清楚的知道蘇阮做的是備孕前的常規體檢,瞬間惡心壞了,一大早遇到這麼倒胃口的場景。
以至于這種惡心,在看到一切正常的體檢單時,還沒消散。
沈靜姝本就沒把做任務放在心上,又加上沒有明确的任務目标,隻會讓她更懈怠,但她确實被這有意無意的安排給惡心壞了,她不信沒有主系統的手腳,就好死不死的讓她遇到蘇阮。
蘇阮在原主的婚姻裡從未實質性的出現過,卻又如影随行的伴随着她的婚姻。
蘇阮和霍明宴是名副其實的青梅竹馬,霍家一直是把蘇阮當做準兒媳看待的,但前提條件是沈靜姝沒出現,畢竟在蘇家和沈靜姝之間,傻子都知道怎麼選,蘇阮不會在有着沈靜姝這個優選項的情況下,進入霍家。
大學時,蘇家因為稅務問題,被追責,導緻了破産。
而那時的霍明宴已經和沈靜姝在一起了,他知道這件事後,隻是把蘇阮送出了國,他這個個精明又冷酷的野心家,這件事絲毫沒有影響到他什麼。
但每年的家庭信箱裡,都有着來自法國的匿名信封,上面隻有一句話,“我想你了,霍明宴。”
暧昧的語句,讓原主大吵過,大鬧過,可很顯然,男人不管是誰都沒放在心上,他不在意那一份份的信封。
即使被沈靜姝燒毀,他也能靜靜地看着,不阻止,但他又任由着這一封封的信出現在沈靜姝面前,由着她鬧,深邃漆黑的眸子裡沒有絲毫情緒的波動。
等到她鬧不動後,抽身離開,獨留沈靜姝在寂靜又華麗房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