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先說好啊,我睡覺可不老實,保不齊睡着睡着就把你踹下去了,還有,娘親說我睡相不佳,你不許、不許偷看我!”說完阿霁捂着被子快速将身子轉向了裡側,臉頰已似火燒一般滾燙。
南宮閱笑道:“無妨,你應該踹不動我。”
“讨厭!”阿霁嘟囔道。
一夜月華美,映照一雙人。
雄雞初啼,客棧外已是人聲鼎沸,南宮閱已然醒來,阿霁還在呼呼大睡。
嗯,睡相是不怎麼好,南宮閱默默笑着。隻見一張不大的床鋪上,阿霁像隻長臂猿似的,手腳并用将南宮閱圈了起來。南宮閱一早就醒了,卻愣是一動也不敢動。
硯之前來叩門,“公子、阿霁,該起來了!”
南宮閱輕聲回複:“知道了。”
阿霁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道:“怎麼了?”
“沒事,你要是困就再睡一會兒吧。”南宮閱道。
這聲音怎麼這麼近,仿佛就在耳畔?阿霁頓時沒了困意,猛然睜大眼睛,可不是嘛?南宮閱的臉頰此刻就近在眼前,自己的一隻手和兩隻腳竟然還搭在他的身上。
老天,我這是在做什麼啊?好丢人哪!阿霁迅速收回了手腳,極力佯裝無事發生一般,實則手和腳在背後都已蜷縮成一團一團的了。
南宮閱起身披衣,裝作沒有看到她窘迫的樣子,“剛剛硯之來喚我們起床,你睡得可好?”
“好、很好啊,我睡得可好了!”阿霁硬撐着讪讪說道。
南宮閱前去洗漱,阿霁也趕緊收拾了一番。待到樓下,餐已備好,客棧裡熙熙攘攘,小茁正挽着南宮如下樓。
“硯之,為何天剛拂曉,住客們都已紛紛外出?”南宮閱問道。
“公子有所不知,我也是剛剛打聽到的,因已過了元宵,這場雪恐怕即是今冬最後一場。不日就要立春,到時天氣轉暖,冰雪融化,冰場自然也就不複存在了。清晨寒氣尚重,冰面更為結實易滑,人們自然早早出門,趕往冰場嬉戲了。”硯之答道。
“原來如此。”南宮如躍躍欲試道:“那我們快些吃,也好早些過去!”
一行人換了衣裳裝備來到冰場,褪下大氅,穿上冰鞋。東邊紅日剛剛探出腦袋,湖面上已是人山人海,有走冰鞋的、冰上搶球的、冰面舞蹈的、更有格鬥校射等等花樣玩法,分門别類,各在一處,熱鬧非凡。
幾人一同在外圍滑了幾圈熱身,南宮閱和硯之興緻勃勃,準備去試一下冰上蹴鞠與校射。阿霁本欲跟去,奈何小茁拉住她,說是要留下一位公子保護她家小姐。南宮如正值二八年華,雖然南宮戬與夫人甚是開明,但平時裡也難得出來玩得如此盡興。這會兒南宮如正在冰面上學着人家跳舞,見舞者于冰上蹁跹而舞,亦是優美輕盈,舞姿曼妙,不禁驚歎不已。
“霁公子,你來看,感覺在冰上舞蹈更顯仙姿,竟比之前在宴會上看到的還要美妙呢!”南宮如甚是興奮。
“的确是翩若驚鴻,飄然若仙。”阿霁也是看呆了。
少時,南宮如拉了拉阿霁的袖子,指了指遠處,“霁公子,我們去那邊看看冰上雜耍吧!”
“啊?”阿霁正欣賞得入神,并沒反應過來,腳下一滑,連忙穩住欲保持身體平衡,誰料被南宮如扯住的袖子一時間收不回來,二人拉扯着雙雙摔倒在冰面之上。
小茁吓壞了,趕忙滑過去,“小姐、霁公子,你們還好嗎?有沒有受傷啊?”
此時南宮如正好撲倒在阿霁身上,兩個人身體緊貼身體,她的一雙手更是貼在了阿霁的上身。
南宮如此刻隻覺掌中有異,如五雷轟頂般,驚吓之餘,臉色已是煞白,“你、你、你是……”
阿霁顧不得傷痛,立即用掌心捂住了南宮如的嘴唇,輕聲哀求道:“二小姐,饒命,容我回府同你慢慢說。”
小茁在一旁先攙起南宮如,見兩人臉色皆是白得可怕,心想定是都傷得不輕,吓得眼淚都出來了。
南宮如并未傷到,隻是驚魂未定,眼睛直直地看向阿霁,眸中疑惑、不解與心痛各種交織。小茁将阿霁小心扶起,問她可有傷到哪裡,阿霁隻是擺擺手,自個兒扶着腰忍痛慢慢踱步到冰場之外。
小茁将她倆安置在一處,又忙去喚回了南宮閱與硯之,見此情景,二人皆是一愣。
南宮閱大步走上前去,急切問道:“這是傷到哪裡了?”
南宮如低頭道:“堂兄,我沒事,可阿霁應該傷得不輕。”
南宮閱徑直來到阿霁跟前,阿霁怕他着急,忍着疼搶先說道:“我也沒事,就不小心摔了一下,沒碰到骨頭,緩一會兒就好。”不想他擔心,說完還強顔歡笑了一下。
“沒事?你可知你剛剛笑得比哭還難看,還敢說沒事!”南宮閱又是氣急又是心疼,聲量竟不覺間比往日高了幾度。
“還能走動嗎?”南宮閱憂心問道。
“能,我可以。”阿霁強撐着說。
南宮閱與硯之扶着她走了幾步路,阿霁疼得已是龇牙咧嘴,南宮閱見狀果斷停住腳步,俯下身去,不由分說将她打橫抱起,快步向客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