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小姐,我送你吧!”顧文緻說道。
“那勞煩顧公子了。”南宮如客氣道。
南宮閱起身送他們出門,“今日多謝顧大人,改日我必親自登門緻謝!”
“南宮大人不必挂懷,好好照顧霁公子吧!告辭了。”顧文緻說罷送南宮如離開。
南宮閱進了醫館,坐在榻旁給阿霁診了脈,果然脈象虛浮中空。看着阿霁那毫無生氣、奄奄一息的模樣,南宮閱心疼不已,愈加自責起來。
從前的阿霁,總是那樣的堅韌不拔、意氣風發,縱使有些許脆弱的時候,也多是因為想家。
之前不知道她是女子,就覺得她小小的身體,竟能擔負起許多重任,已是不易。得知她是女兒家之後,回想起過往點滴,内心裡更是對她欽佩不已。
而如今,整日伴在他身邊的阿霁,卻好似忽然間就這般無聲無息了,周遭的空氣更是靜谧地簡直令人窒息。
“你快些醒過來吧!阿霁,求你了……”南宮閱握着阿霁的手怆然說道。
自父親去世之後,他還是第一次感到如此害怕,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就要從指尖溜走了。即便是當初北疆征戰,刀山血海,他也未曾皺過一絲眉頭,而如今卻覺得自己的心已七零八落,碎了一地。
晚間,南宮如過來給南宮閱送飯。
“謝謝如兒,我沒有胃口。”南宮閱道,眼睛一刻也不想離開阿霁。
“堂兄,你晌午就忙得沒吃,晚上多少吃一點吧!”南宮如勸道。
“我真的吃不下,如兒……”
“那阿霁可好些?”
“她一動也未曾動過。”南宮閱歎道。
“堂兄,我已同大夫說了,給阿霁用最好的藥,若是沒有,咱們府裡再去找,她會好起來的,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南宮如說着又抹起了眼淚。
“父親母親說了,明日過來接阿霁回府,再請大夫到家裡好生照料着。”
“替我謝過叔父嬸嬸,讓他們挂心了。”南宮閱道。
“我知道肯定也勸不回你,就讓小茁拿了幾床被褥,你累了就鋪開歇息一會兒。”
“多謝如兒,費心了,時辰不早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嗯,那我明日再來。”南宮如帶着家仆和小茁出門離去。
夜色涼如水,南宮閱覺得自己的心更是冷若冰霜,血液像是凝固了一般。早已夜深人靜,竟無一絲困意。
就這樣坐在那裡,一直看着阿霁,眼前皆是二人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如走馬燈般一幕一幕演繹重疊,看得南宮閱淚眼朦胧。
我們竟然一同經曆了這麼多啊,阿霁……
一碧衣少年此時正負手立于窗外,靜靜看着南宮閱,看着他眼裡的哀傷如秋露般微涼,動人心魄。少年輕歎了一聲,飄然進入房中,用幻術令南宮閱暫時失去了意識,立即昏睡過去。
“靈兒、靈兒,你醒醒。”少年撫了撫阿霁的額頭說道。
阿霁的靈識瞬間蘇醒,驚訝道:“三哥,你怎麼來了?”
“傻丫頭,我再不來,都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命再見到我。”少年憐惜說道。
“要我怎麼說你才好?他是救過你的命,可你也早已還了,這一次次的,你是當真不要命了嗎?”
“三哥,當時那種情境,我必是要護着如兒的,她是南宮閱的妹妹,對我也好,我怎能不管不顧?”
“那也要量力而行,看看如今,你小命都要丢了。”少年心疼道。
“三哥,我知道是不能用靈力幹涉人族之事的,我也隻能竭力用自身的功夫對抗那些惡人,這次隻是個意外。”
“爹娘擔心壞了,一感應到即時就要過來,被我們幾個硬生攔住了。喏,這是丹丸,快些服下吧!”
“謝謝三哥。”阿霁吞下丹丸,笑道:“應是死不了的,隻是覺得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他喚我的每一聲、對我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能聽到,隻是無法回應他罷了。”
“靈兒,你雖能化形,但道行尚淺,禁不起這樣一回回的消耗折騰,爹娘讓我勸你回去呢!”少年說道。
“三哥,你是最明白我的心的,無論如何,我都要陪着他。”阿霁深情地望着南宮閱說道。
“為何就是這麼死心塌地,若再有下回,可如何是好!”見她如此執着,少年不免有些愠怒。
“三哥,你不要生氣,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保證,今後定會更加小心的,我保證!”阿霁堅定說道。
“那至少今日先跟我回去吧,等養好了身子想回來再說。”少年緩了語氣說道。
“不行,三哥,再有幾日他就要入宮當值了。若是我此時又突然消失,他必焦急萬分,到時逆了旨意,可不是他一人能夠擔得起的。再說我之前已經答應過他,再也不會不告而别,我既應了他,必然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