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格爾不得已隻能走向涼亭旁。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執鞭人行禮道:“莉莉絲夫人,我們隻是在教訓一個不聽話的小仆人而已。”說罷對旁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還不快帶走,别髒了夫人的眼睛。”
仆人們連忙架起那個血人,擦洗着地面。
在經過莉格爾的時候,一隻血淋淋的手抓住了她龐大的裙擺,又被扯開。
那執鞭人吓了一跳,給了血人一巴掌:“你好大的膽子!誰允許你觸碰莉莉絲夫人的裙子?”
布魯斯大人從來不允許傷害克伊的臉,但這次她冒犯了莉莉絲夫人,執鞭人生怕得罪了她,這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勁兒。
她又道:“莉莉斯夫人,真是抱歉,我們也沒想到這個仆人居然這麼大膽,膽敢冒犯了您,弄髒了您的衣服,請您原諒。不如您随我去換一件吧,我們有一件名貴的禮服,特别襯您美麗的發型。”
莉格爾看了看身上那一個鮮紅的手印,片刻後擡頭,諷笑道:“禮服?就你們那些垃圾也配給我穿?你的意思是我身上的定制禮裙不襯我的發型嗎?弄髒了我的衣服,說一聲抱歉就想糊弄過去?”
執鞭人知道這次勢必是不好過去了,賠笑道:“我們的禮服怎麼能和您的禮服相比呢?您的禮服與裝扮當然是無可挑剔的,我們的禮服雖然不及您身上這件,但也勉強可以搭配您的風格。我們當然不會妄圖用一句道歉并獲得您的原諒,隻是我們實在想不到用什麼可以彌補您。”
“今天是蘭芬伯爵的宴會,我也不想鬧得太難看,這樣。”莉格爾指了指血人道:“把她給我,這次就算了。”
“這……”執鞭人擦了擦汗,“莉莉絲夫人,請您稍等,我需要去詢問一下布魯斯大人的意思。”
莉格爾不耐道:“快點。”
“是,是。”執鞭人連連哈腰,派了一位仆人去問話。
不一會,布魯斯親自到了涼亭。
他行禮道:“莉莉絲夫人。”
莉格爾也欠身道:“布魯斯大人。”
布魯斯一面套着近乎,一面對仆人道:“你怎麼能下這麼重的手?還不趕緊把克伊清洗一下,送到莉莉絲夫人那裡去。”
說着又笑道:“您瞧,我向來不太管這些事,縱的他們無法無天了。莉莉絲夫人,讓您等這麼久真是抱歉,還請您原諒他們的無禮。”
“沒關系。”
見布魯斯還要開口,莉格爾打斷道:“請原諒,布魯斯先生,我想我需要去換一件禮服。”
“噢,當然。”布魯斯連忙道,“瞧我,太不仔細了。您快去吧,宴會快開始了。”
莉格爾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等她走後,布魯斯收了笑容:“去告訴克伊,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讓她想好來。”
在宴會開始時露了個臉後,莉格爾便溜了出來。
布魯斯辦事很快,血人已經換上了幹淨的衣服,被兩個強壯的仆人抓着,等在她的馬車邊。
她髒污的臉被清洗幹淨,黑色的卷發垂在後腦,像一個精緻的洋娃娃,銀色的眼睛空洞的可怕。
“莉莉斯夫人,這是這個奴隸的契約。”其中一人道,“她很不聽話,你要小心她逃跑。”
他們說完便聽從莉格爾的指令将血人送到馬車上,連血人的名字都沒留下便離開了。
莉格爾上了馬車,克伊有些害怕地顫抖,她想起主管的警告,竭力克制自己的異樣。
“克伊,能被莉莉絲夫人看上是你的幸運。到了那兒,有些話該不該說,該怎麼說,我想你心裡清楚。”
“别忘了,你父親還在我們手上。”
第一次洗上熱水澡的克伊看了看桶中傷痕遍布的身體,點了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
克伊小聲道:“克伊。”
“克伊……”莉格爾念了一聲,看着那一雙藏在黑色劉海下熟悉的銀色眼睛,“累了就休息一會兒吧。”
克伊起身行禮送莉格爾離開:“是,莉莉絲夫人。”
雖然她的精神極度緊張,但身上的疲憊和疼痛讓她很快便失去了意識。
莉格爾出了馬車,艾弗裡正在外面。
他什麼也沒說,隻道:“這個人類,你打算怎麼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