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裡斯……”裡蘇眸中盡是驚愕，似乎不敢相信這是眼前人說的話。

阿萊娜唇角的弧度擴大，揮了揮手示意仆從和侍衛先下去。

她貼心地離遠了一些，并未參與他們的談話。

“裡蘇，我……”

艾裡斯一頓，看着裡蘇不可置信的目光，他下意識道：“你……你應該留在這裡……”

裡蘇的聲音聽不清語調：“所以，你不帶我走嗎？”

艾裡斯從裡蘇的眸光中看出了幾分受傷，他揪着手指，不再看裡蘇，或者說是不敢看裡蘇。

“你的母親，家人都在這裡，裡蘇，這裡是你的家，我……”

艾裡斯艱難地開口，這幾句話不知是在對裡蘇說，還是對自己說。

裡蘇沒有質問，沒有憤怒，依舊是那一副淡漠的樣子，可神色中的受傷與悲涼讓艾裡斯心髒一疼。

他應該留在這裡的，他的家人在這裡，他應該和家人在一起的。

裡蘇是王子，他還有一個愛他的母親，這是他本就有的一切，他會得到很多很多愛和陪伴。

比在自己這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人身邊好多了。

這是艾裡斯一直堅信的，可真正到了分别的那一天，這蒼白無力的幾句話還是不足以對抗不舍和悲傷。

艾裡斯想說些什麼，張了張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裡蘇被艾裡斯牽過的右手微微蜷縮，他淡淡的聲音聽不清情緒：“艾裡斯，所以，你要把我丢在這裡嗎？”

“這不是丢，裡蘇。”艾裡斯道，“這是你的家，而我……也隻是一個外人而已，你現在該回家了。”

外人一詞刺痛着艾裡斯，明明是從自己嘴裡說出來的，明明不想傷害裡蘇，可是卻還是變成了這個樣子。

裡蘇的聲音與往常一樣冷冽，可是艾裡斯好像聽出了幾分委屈：“我隻問你一句。”

“你不帶上我嗎？艾裡斯？”

你要抛棄我嗎？

那句“艾裡斯”輕飄飄的，好像下一秒就會随風飄散。

艾裡斯掐着手心，說出的話幾乎是從口中一個字一個字摳出來的：“裡蘇，你應該留在這裡，這裡是你的家。”

“好。”裡蘇眸光下垂，淡淡道，“我知道了。”

“裡蘇……”艾裡斯咬了咬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隻是決然地轉頭，不再讓自己看裡蘇一眼，道，“那我走了，裡蘇。”

“我希望你永遠快樂。”

裡蘇無言地注視着艾裡斯一步一頓的步伐，手心殘存的溫度徹底消失。

他手腳冰冷，臉上有着不屬于這個年齡的冷漠和悲傷。

阿萊娜的冰涼的手想要搭上裡蘇的肩膀，卻被裡蘇躲開。

不過阿萊娜絲毫不見被忤逆的憤怒，而是像個母親一般溫柔道：“孩子，走吧，我們該回家了。”

——

特維裡斯凝視着手腕間暗沉鎏光的金紋，眉間積着幾分焦灼和不耐。

他找遍了精靈之森和黑暗森林，卻找不到半分洛爾的影子。

特維裡斯想起了歐倫拉意味不明的話，特維裡斯眸光晦暗，低語道：“用心麼？”

可……他早就沒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