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别可是了，你選選，哪個好看？”

見莉格爾堅持，克伊隻能道：“那、那謝謝您，夫人。”

莉格爾又拿了一條茉莉吊墜，道：“這才對嘛，喜歡這個嗎？”

“……喜歡。”

莉格爾又陸續試了好幾條項鍊和手鍊，每一條克伊都說喜歡，莉格爾無奈道：“克伊，怎麼每個你都說喜歡啊。”

克伊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道：“夫人，隻要是您送給我的，我都喜歡。”

看見少女绯紅的臉，莉格爾一時失神，半晌才收回視線，手忙腳亂地讓攤主将一條項鍊包起來。

“那，那就這個吧。”說完莉格爾便趕緊轉身，不讓克伊發現她的異常。

“走了克伊，我們該回去了。”

“好的夫人……”

等到回了定好的旅館，莉格爾逃也似的進了房間，拍拍自己滾燙的臉頰。

想到克伊的樣子，莉格爾就覺得臉頰愈發滾燙。

她到浴室裡沖了沖冷水才好不容易冷靜了下來，這是傳來了開門聲。

莉格爾走出浴室，道：“呦，這是誰回來了。”

艾弗裡自動忽視莉格爾語氣裡的調笑，用手帕仔細地擦了擦袖口，道：“怎麼樣，找到什麼了嗎？”

“沒有。”莉格爾搖了搖頭，“隻聽說過幾天翼族女王将會為找回的王子舉行洗塵宴，别的沒什麼異常。”

“嗯。”艾弗裡道，“我用魔法陣找過了，這裡沒有阿爾塔的氣息。”

“那我們該怎麼辦？”

“先回精靈之森，既然她的目标是精靈之森，就一定會回去的。”

聽見艾弗裡的話，莉格爾沉默了。

如果要回精靈之森，那克伊……

“至于那個人類。”艾弗裡瞥了一眼莉格爾濕淋淋的臉，道，“莉格爾，等我把最後一批訂單處理好後，我們就回精靈之森。你還有三天時間，三天後，我們出發。”

“……好。”莉格爾道，“我會處理好的。”

莉格爾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出的房間，等到她回過神來，就已經到了克伊的房間門口了。

這是門突然打開了。

“夫人？”克伊道，“這麼晚了，您有什麼事嗎？”

“我……”莉格爾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有一瞬間她想假裝什麼事都沒有，可她不能，她隻能盡力控制自己不去看克伊的眼睛，道：“這個時間，你要去做什麼？”

克伊的臉微微泛紅，低下頭不好意思道：“夫人，我……我聽阿瑪絲婆婆說您喜歡吃午夜蘇藍做的鮮花餅，我想去摘一點明天，明天……明天做給您吃……”

莉格爾心下一緊，想伸手撫上克伊的臉，但她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中，最後還是收回，垂落在身側，五指成拳緊握着。

“克伊，我要離開了。”

“離開？夫人，我們不是剛剛到這裡嗎？而且……”正說着，克伊看見莉格爾的神色，一瞬間好像明白了什麼。

“是、是嗎……夫人，您，您要去哪裡？”

“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而且……不能帶上你。”

“沒，沒關系的，夫人。”克伊見莉格爾神色為難，她笑着開口道，“夫人，你不必因為我感到為難，真的，您能收留我這麼久，我已經很感激了。”

莉格爾擡頭，看着克伊強顔歡笑的臉，那笑起來的雙銀色的眼睛裡泛着淡淡的哀傷，但這雙眼睛的主人還在安慰她：“夫人，您不必擔憂我。”

“我走之後，你打算怎麼辦？”

“我……”克伊有片刻迷茫，但很快便恢複正常，“我可以應聘雜物店裡的夥計，或者去花圃裡當幫工，您還教了我魔法，我沒關系的夫人。”

“我不喜歡你說沒關系。”

“什、什麼？”

“你難過的話，隻會說沒關系嗎？”

克伊愣住了，莉格爾接着道：“難過就是難過，沒有什麼沒關系。傷心的話，是可以哭泣的。”

“克伊，你是一個很好的女孩，你值得世間最好的東西，為什麼要委屈自己？”

聽見莉格爾的話，克伊垂下眸子，十指絞在一起，強忍着不讓淚水落下。

“克伊，不要總是替别人着想，你最應該想到的，是你自己。”

“你開心嗎？你失落嗎？你覺得委屈嗎？”

“克伊，你值得所有的一切。”

克伊的眼淚仿佛有千斤重，再也不堪重負，從眼眶滾滾而落。

“克伊。”莉格爾上前擁抱住她，道，“不高興的話，為什麼不提出來？”

克伊無聲地落着淚，哀傷的銀眸裡浸滿了淚水。

“克伊，想要的東西，為什麼不敢說喜歡？”

“那串鈴铛，你打算什麼時候送給我？”

“什、什麼？”

“其實那天，你跳的是男步吧。”莉格爾輕聲道，“我看見了。”

克伊藏在心底的事情就這麼被莉格爾戳穿，她有些手足無措。

“夫人，我、我……”

莉格爾不給克伊逃避的機會，而是注視着她的眼睛，道：

“克伊，你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