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還在一旁喋喋不休:“咕噜來到外界可辛苦可辛苦了,連吃的都沒有!這裡沒有好吃的漿果!到處都是難聞的惡念的味道,我連覺都睡不好,剛剛才在特維裡斯身上小小地睡了一下。”
“不過這裡也有開心的地方,比如我找到了使者……”咕噜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歐倫拉身邊被囚禁的洛爾,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現在的局面,愣愣道:“找到了使者大人,還,還一睜眼就看見了聖精靈……”
“不對,聖精靈,你把使者大人關起來幹什麼呀?”
歐倫拉沒有因為咕噜可愛無害的外表而掉以輕心。
咕噜朝她沖過來的時候她根本躲不開。
雖然咕噜看起來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魔獸,但它的力量絕對不容小觑。
歐倫拉一邊與咕噜交談是着,一邊關注着特維裡斯,那股黑暗力量盤踞在洛爾身邊,是一種無聲的威脅。
歐倫拉嘴上回應着咕噜,眼神卻對上特維裡斯的幽深到望不到底的黑眸,心下盤算着下一步計劃。
特維裡斯不敢輕舉妄動,他不敢賭。
歐倫拉是光影雙屬性聖精靈,如果他的心髒還在,歐倫拉對他根本構不成威脅。
可現在……
特維裡斯看着昏迷中的洛爾,隻能将心中的暴虐硬生生壓下。
在他們僵持之際,咕噜突然飛向困住洛爾的光球,道:“聖精靈,雖然你看起來很漂亮,但是也不可以對使者大人這麼粗魯的。”
就在咕噜觸碰到光球的一瞬間,光球應聲破碎,化為一根金色的權杖,随即飛向了咕噜眉心水藍色的印記。
而那股黑暗力量,也一起被咕噜吸收。
歐倫拉不進瞪大了眼睛,這是她第一次失态。
“什、什麼?!”
怎麼可能,這個咕噜明明是光屬性生物,怎麼能夠吸收黑暗力量,甚至還吸收了她的權杖!
來不及思考,滿天的枯木便朝歐倫拉襲來。
歐倫拉隻能擡手禦敵。
特維裡斯借着空中飛舞的枯木,迅速朝洛爾而去,在洛爾落地之前将他抱在懷裡。
沒了威脅,特維裡斯便沒了顧忌,黑暗之力暴漲,逼的歐倫拉和其他精靈們不得不拼盡全力抵抗黑暗力量的侵蝕。
不過瞬息之間,歐倫拉的臉上便多了數道傷口,她勉強立與一片黑暗力量中,幾乎都要站不穩了。
不遠處的艾弗裡看到這一幕,恨不得自己站在歐倫拉面前替她承受攻擊。
可剛才發生的一切讓他不得不相信,他一直視為神明的歐倫拉大人,是一個心狠手辣,手段陰狠的堕精靈。
往日的種種浮現在眼前,艾弗裡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他死死握着手中的一枚金屬徽章。
徽章是一種日月纏繞的圖案,仿佛兩個相互依偎的影子。
徽章堅硬但打磨平滑,艾弗裡用力之大,連手掌被徽章生生刺穿了都不知道,隻有淋漓的鮮血一滴滴落在地上。
歐倫拉被一根枯木穿透了肩胛骨,接着越來越多的枯木緊緊纏繞在她的四肢,将她帶到了特維裡斯面前。
歐倫拉肩頭不住地冒着鮮血,但她仿佛沒有痛覺一般,連眉都沒皺一下,依舊保持着優雅和風度。
她知道,特維裡斯不敢殺她。
歐倫拉微微一笑,剛準備開口:“特維裡斯大人……”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聲音打斷了:
“特維裡斯大人,請您别殺歐倫拉。”
艾弗裡嘴角滲着血,他彎腰行禮道:“請您别殺她。”
歐倫拉受傷後,那些傀儡們便自行消散,剩下的精靈們聽到艾弗裡的話怒道:“艾弗裡!你瘋了嗎!她不再是祭師了,而是殺害精靈的兇手!”
歐倫拉冷冷地看着精靈們将怒火發洩在艾弗裡身上,臉上一貫的笑容都冷了幾分。
艾弗裡緊抿着唇,沒有回答他們。
特維裡斯看都沒看他一眼,嗓音像裂縫裡的冰谷一般沒有溫度:“你算什麼東西?”
艾弗裡垂着眸,聽見特維裡斯的話沒有任何氣憤,道:“特維裡斯大人,歐倫拉之前身為精靈族的大祭師,她與精靈族的許多靈寶有着契約,若現在處死她,那些靈寶沒了法陣庇護,可能會有損傷。”
艾弗裡接着道:“并且那些靈寶是由每任精靈王所繼承,對王十分重要。”
特維裡斯沒有說話,隻是那些豎在歐倫拉喉間的枯木們都收了回來。
艾弗裡微不可查地舒了一口氣,眸光複雜地看向渾身是血的歐倫拉。
歐倫拉沒有看他,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在經曆了這些後,艾弗裡的第一反應不是被欺騙和玩弄的憤怒,他看見歐倫拉染血的身影,腦海裡冒出的第一個想法竟然是——
歐倫拉大人的衣服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