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收拾了一下雜亂的書桌,走到實驗室檢查是否有遺漏的學生,确定桌上的試管已經擺放整齊之後,他滿意的點點頭,開啟了實驗室自清潔系統,關上了最後一盞燈。
等到“砰”的一聲,大門關上的動靜帶着吊燈輕輕晃了晃,此後,房間裡就再也沒有動靜了,隻有從衣帽櫃裡因為震動滾出的幾根試管,在角落裡靜靜的述說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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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将鬥篷挂在衣架上,江雲長舒了一口氣。
燒水壺已經“咕噜”起來,他收拾了一下,正打算去廚房做飯,房門突然敲響了。
他了然的點點頭,阿倍良久又過來蹭飯了。
“你又帶了什麼……”
“你猜我帶什麼回來了!”
兩人的語調重合在一起,江雲聳聳肩,給阿倍良久把門讓開。
阿倍良久背着手從門縫裡擠了進來,趁江雲不注意,突然掏出了一條不明蛇形生物,此生物不斷掙紮着,險些一尾巴扇到江雲的臉上,唬得他一跳。
等他定睛一看,才發現是一條肥碩的深海鳗鳗。
阿倍良久得意地笑着:“巧不巧?我們今天去蛇心之地的時候路過了一處水潭,裡面有一窩深海鳗鳗,我給你挑了最肥的一條帶回來,拿來炖湯一定很香。”
的确如他所言,此海鳗鳗的鮮活不帶半句謊話,身上的的水珠讓它看起來就像剛從湖裡捕撈起來一樣,它在阿倍良久的手上頑強地撲騰着,大尾巴撲騰撲騰,濺起江雲一臉水花。
狼狽地躲開海鳗鳗的襲擊,江雲抹了一把濺到臉上的水珠,接過不斷掙紮的海鳗鳗,看着阿倍良久冷冷一笑:“總有一天,我要把你和這條深海鳗鳗放鍋裡一起炖了!”
氣歸氣,但這麼好的魚總不要糟蹋了。
江雲邊收拾這條海鳗鳗邊琢磨着今天的菜譜,炖湯是不行的,海鳗鳗肉嫩,香煎最好吃。
“鳗魚……香煎……糖……黃油……”
他眼睛亮了亮,上次去稻妻的時候,八重堂編輯招待他們的一道蒲燒鳗魚味道很不錯,他還特意去找小吃店的老闆娘問了菜譜,可惜後面他再也沒有去過稻妻,鳗魚也運不出來,他隻能隔海相望,或者換璃月本土的鳜魚來一緩相思之苦了,這回有機會一了夙願,豈能錯過。
既然要做,當然要用最好的調料,為此江雲還特意翻找除了砂糖近期得意新作:“玖式二十五号甜味特化版甜甜花”糖粉。
等到一切準備充分,鍋子燒熱,江雲摩拳擦掌,準備開始一展身手以不辜負此深海鳗鳗的偉大犧牲。
滾燙的鍋爐輕輕滑入一小塊黃油,黃油與鍋底接觸,頃刻間發出了滋滋的響聲,黃油融化,散發出了的一股牛奶特有的醇香,很快就在整個廚房彌散開來。
他看了眼食譜,随後順着鍋沿下入用醬汁腌制好的鳗魚肉段,隻聽“滋哇”一聲,鳗魚肉開始收縮,肉中的紅色随着熱量的升騰逐漸退去,标志着成熟焦黃色沿着底面蔓延上來。
香甜的醬汁混合着黃油的奶香味,香味交融之間仿佛産生了一種奇妙反應。江雲拿筷子挑出一小塊嘗了一口,滑膩的鳗肉在唇齒之間融化,經曆過黃油的滲入與醬汁的潤澤,鳗肉在鮮美之間多了一分細膩的香甜。
他滿意地點點頭:“火候剛剛好,可以起鍋了。”
除了蒲燒鳗肉,盆裡還泡着一小把海露菇,那還是上回在集市裡阿律比須大叔的傾情貢獻,江雲計劃用須彌雜菇荟萃的做法來一道涼拌海露菇。
說起來,當年他被巡林員從死域裡救出來後,吃到的第一頓須彌菜就是雜菇荟萃,巡林員很懂得就地取材,用的就是死域裡被淨化的蘑菇。
還真别說,也不知是劫後餘生吃什麼都香,還是那噴着毒氣的蘑菇當真獨具特色,那一頓雜菇荟萃可謂是鮮美異常,令他好幾日唇齒流香。
江雲砸吧砸吧嘴,感慨一聲,在這連太陽都沒有的鬼地方,也就隻能靠蘑菇來偶爾改善改善夥食了。
新鮮的海露菇快速在開水裡過了一道,一,二,三,不等蘑菇反應過來就迅速撈出,放入冰水中,以保證其脆嫩的口感。一點點橄榄油點在鍋底,滋啦一聲,香菇與油的接觸之間,碰撞爆發出一股濃烈霸道的獨特香氣。還沒有加佐料提香,就已經讓人垂涎欲滴了。海露菇微黃之時倒入碟中,放入清心、落落梅和鈎鈎果制成的香料,撒上一點胡椒粉和鹽拌勻,最後再點上兩片薄荷葉提色,自此,淵底改良版雜菇荟萃就算完成了。
江雲在廚房裡忙碌,一旁的阿倍良久倒也沒閑着。他清洗幹淨碗筷,然後開始煮米飯——沒錯,自從在江雲這裡品嘗過一次米飯後,他就迅速被這種晶瑩圓潤香甜的主食所征服,在淵底的其他人還處于原始的捕獵時代時,仗着江雲的便宜,他已經成為了一名進步的農耕主義者,這幾天除了帶隊外出勘測以外,他的主要精力全部投入到了培養他那一花盆的水稻上去。
琳琅滿目的餐具擺放整齊,蒲燒鳗魚的熱氣和雜菇荟萃的清香混合在一起,伴着清香的白米飯,糾纏出一道獨特而令人回味的香氣。
自此,這一套晚飯算是準備齊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