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藥劑可以緩解體力消耗,加快行走速度,可随着行程的一步步增加,學生們的心跳仍是不由自主地加速,每一次呼吸都變得更為沉重而急促。
因為濃霧的影響,燈光的照明作用已是十分有限,方向感因為黑暗變得模糊。為了防止掉隊,這群煉金術士們放棄了一切神秘學上的手段,選擇了最樸實的做法:一個拉一個。
方法很簡單,寬大的鬥篷成了現成的把手,後來人扯着前邊人的衣擺,連帶着引起鬥篷中藥劑瓶和各式小道具的碰撞。“叮叮當當”之間,竟然還沖散了些許凝滞着的寂靜。
黑霧中有無名的野獸在嘶吼,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默默地低頭趕路。
走過曲折偏僻的小路,踩過滾動的石子和松動的泥土,穿過層層霧氣,前方的道路逐漸清晰起來,拐過一個岔口,霧氣徹底消散了,隊伍總算是安全地從山谷裡走了出來。
哪怕有兩個倒黴的學生一腳踩空把腳給崴了,還有一個因為扯衣服扯得太猛,帶着自己前後的同學一起摔跤擦了個大口子以外,都沒什麼大事,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遺迹探索之中有個磕磕碰碰在所難免,江雲自是處理這類小傷口的行家裡手。腳崴了的正了骨拿樹枝固定,幾滴治療藥劑下去效果立竿見影,摔跤的清了創,在撕心裂肺的哀嚎聲中用針線把傷口縫合,再來點治療藥劑,也沒了什麼大礙。
看着江雲手中的強效治療藥劑,索拉卡啧啧稱奇,他一臉的眼饞,隻歎這等神藥怎麼自己從未見識過,恨不能親身上去體驗體驗這神奇的藥效。
看着他拿着匕首,對着自己的胳膊躍躍欲試,江雲隻能趕忙阻攔他的沖動。
原來非不為也,實不能也。這藥劑千好萬好,可有兩點不好:
其一,材料珍貴,使用的是在淵底難得一見的甜甜花。沒錯,因為沒有充足的光照,再加上生态位被各種奇奇怪怪的蘑菇擠壓,此地的甜甜花已經瀕臨滅絕,昔日的生态霸主卻落得如此下場,此等狀況實在是不由得江雲不唏噓。
其二,疼痛,此藥在使用的過程中會産生極其劇烈的疼痛,哪怕是嘴最硬的獵人,在試藥的過程中都免不了嗚呼哀哉滿地打滾。
如今新一代治愈藥劑已經緊鑼密鼓地立項上馬,不但材料使用更方便易得的幽燈蕈,用藥時的疼痛也得到了明顯緩解,因此,他手上用的這一款還沒有上市就已經落後于時代了。
此話一出,崴腳摔跤的幾人面面相觑,竟然膽大包天,敢對江雲側目而視:“老師,那我們受的痛苦算什麼,算我們倒黴嗎!”
江雲微微一笑:“算清庫存。”
沒辦法,江雲的煉金口袋也不是什麼垃圾都會收的,尤其是這種快速疊代的藥物,除了留下一瓶以作參考意外,絕大多數的歸宿都是廢液缸。
尤其是為了适應淵底植物的特殊生長環境,研究小組進行了大量的實驗,每一次煉金配方的改進都帶來了大量形同雞肋的廢品,這些藥劑正經的捕獵小隊不能随便用,怕藥劑出現副作用無法及時處理,但有江雲在旁邊看護着的話那就是兩碼事了。
江雲看那些占據了他寶貴儲藏室的雞肋不順眼很久了,扔掉又可惜,留着又沒用,這次機會難得,他特意帶來清庫存。
就算出了什麼事那也不怕,江雲還有一件壓箱底的寶貝沒使出來——提瓦特名小吃“提瓦特煎蛋”(旅行者親手制作版)。
正如一句璃月老話所言:隻要還能吃,問題就不大。
可不要小瞧了這片小小的煎蛋,據旅行者自己所說,此蛋上能補氣血不足,下能治生命垂危,實乃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的不二珍品,看在江雲的面子上,大出血打骨折,隻要5原石。
雖然不知道旅行者要這麼多亮晶晶的沒用石頭幹嘛,但煎蛋的效果是顯而易見的。
在一次他和冒險家協會聯合行動的遺迹探險之中,同行的冒險家班尼特倒黴地被墜落的穹頂不偏不倚給砸了個正着,眼看人已經是不行了,關鍵時刻旅行者一個煎蛋遞了過去,原本奄奄一息的人立刻精神煥發精力十足了,不僅如此,他還幸運地順着穹頂砸出的裂縫找到了遺迹之中隐藏着的密室。
親眼見證的事實抵過一切花言巧語的廣告,自此,江雲本人已成為了提瓦特煎蛋的堅定信徒,有病沒病一個煎蛋解決問題。
至于不蔔廬白大夫堅持的清心加琉璃袋煮湯那老一套,已經徹底被他抛到腦後了。
按理說剛剛經過了一番跋涉,現在應該好好地養足精神準備接下來的路程,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在“如果沒有意外”的路途規劃裡,意外發生了。
“我們沿着北邊這條路再走一段時間就能看到一片湖,那裡應該可以作為我們暫時的紮營地。但要注意的是,之前有小隊報告過在岸邊發現了龍嗣的蹤影,它們極為喜水,那片湖有可能成為它們的栖息地,如果這樣的話,我們就隻能換條路從山底的裂縫穿過了。”
索拉卡拿着地圖,向江雲仔細地說明接下來的路線安排,他是個很缜密細心的人,這也正是阿倍良久選中他的原因,隊伍安全的重要性高過一切成果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