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黑影從一堆廢墟之中竄了出來，直直地撲向江雲。

青綠色的蓬松羽毛四處亂飛，糊了他一臉。

見狀，江雲總算松了口氣，驚喜地将他捧在手裡：“魈，你怎麼沒和我一起走？”

魈低頭梳理了一下自己有些淩亂的羽毛，等到條條分明之後，才言簡意赅地說道：“歸終知道我。她不會信任你的。”

江雲終于想起來了，魈曾擁有過的那個早就被他忘在腦後的身份——夢之魔神的夜叉。

魈為夢之魔神所放逐的消息并不為人所知，也因此，在絕大多數人眼裡，他仍是那個一出現就與殺戮與鮮血聯系在一起的惡魔。

“那怎麼辦，總不能在我們觐見岩王帝君之前，你就這樣一直藏着吧？”

“放心，藏不了多久了，赫烏莉亞并不會替我隐瞞。”魈輕聲說道，語氣中隐藏着一絲戲谑，“不過，在此之前更需要擔心的是你吧，”他輕輕啄了啄江雲的指尖，“不知從何而來的璃月人？”

“啊，被你發現了？”江雲有些驚訝，不過仔細一想，這倒也在情理之中，他們倆畢竟相處了這麼久，江雲也從來沒有刻意想過要瞞他，他身上的種種違和之處隻要細心點都能察覺出不對勁。

“畢竟你實在是太厲害了，”魈輕笑一聲，“就算我對煉金術再陌生，但也知道，你拿出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煉金道具，不是那些一天到晚隻知道圍着黃金打轉的煉金術師們做得出來的。”

“哎呀，”江雲有些羞赧地一笑，給魈的羽毛上抹了把潤滑油。

順着毛根開始捋，他輕輕梳理着魈蓬松的羽毛。在剛才林間的追逐戰中，哪怕魈的飛行技術再好，羽翼上也難免有幾點殘損和污漬，這可讓他有些心疼。

他邊說道：“那可是個很長很長的故事了，關于一些複雜的旅行和時間的遊戲，其實我自己也沒有搞明白。”

說着，他眨了眨眼：“不過有一件事我可沒騙你，我的确是璃月人哦，如假包換！”

一名手持白纓槍的千岩軍走了過來，他将手中長槍一立，正步向江雲行了個禮。

“江雲大人您好，歸終大人有事找您，請問您現在有空嗎？”

江雲輕輕一笑，點了點頭：“當然，我随時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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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終也并沒有擺出一副刑訊逼問的架勢，相反，她準備好了桌椅茶水，俨然是一副招待客人的樣子。

她一邊喝着茶，一邊同赫烏利亞閑聊着，看到江雲走了過來，他指了指桌子上擺放的茶水，“來，剛才辛苦了吧，一起坐下來喝點？”

江雲也不推辭，找了一把沒有缺胳膊少腿的椅子坐了下來。

他輕抿了一口擺在桌子上的茶水，眉角立刻皺了起來。

茶水太沉太澀了，顯然炒過了火候，同他場合那幾款翹英莊茶葉比起來，工藝實在是太過于生澀了。

不過這也正常，在這個時間點，關于茶葉炒制的研究恐怕才剛剛起步呢，能創造出采茶工藝已經是巨大的進步了，也不能奢求太多。

“怎麼，味道不好？”歸終很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表情變化。

“嗯……”江雲頗為熟撚地問道：“下次炒青的時候應該把時間縮短一點，這回的茶葉似乎是炒制的過程中糊了底，味道太苦了。”

“真的呀？”歸終有些沮喪地歎了口氣，“我還以為自己這一回的手藝還不錯呢，沒想到還是差了一點。”

江雲有些驚訝：“這茶葉是您自己炒的？”

他趕忙又嘗了一口，不說别的，魔神親自炒制的茶葉，這可也太難得了。

然而，一口茶水下肚，身體裡沒有出現任何變化，也沒有奇異的能量傳來，又或者輕小說裡那種突然頓悟的感覺，這就是一杯普通的炒過頭了的殘茶。

品過茶後，事情就要進入正題。

歸終笑眯眯地擺弄着手上的鈴铛，邊随口說道：“江雲你家哪的，天衡山那邊還是歸離原？難得聽說璃月人居然有意願去研究煉金術的，我還以為他們都愛死抓着求仙問道不放呢。”

正戲來了，江雲一聽就知道不好，在這個時間點璃月港還沒有建造完成，版圖也大大縮小。

璃月的先民們聚集在天衡山和歸離原一帶，同家住輕策莊的江雲相比，彼此之間的習俗不說一模一樣吧，至少也可以稱得上是毫無相幹。隻需随口一問，恐怕就會直接露餡。

不過幸好他還有一個備選項。

“我家住絕雲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