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久以來,魈都是以團雀的模樣出現在他身邊,突然換了人形,乍一看,江雲還有些不适應。
他正想想以往一樣薅一把毛絨絨的鳥毛,可總算意識到眼前這可是個人,不是以前那隻任他搓扁揉圓的團雀,隻能緊急刹住車。
“唉——”
看着江雲長籲短歎的模樣,魈猶豫了好一會兒,終于忍不住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最近太累了嗎?”
夢之魔神部落的士兵暫時退卻了下去,但這并不意味着事情告了一段落,對于地中之鹽的居民而言,一個新的挑戰出現了:重建。
江雲對這些倒是熟門熟路,無非就是重新清理地上的廢墟,重建房屋,重新恢複生産,恢複建設。
在淵下宮那種原始社會,徹頭徹尾重新構建一個體系這樣的工程他都搞了一遍,放在更為現代的地中之眼,對他來說,這一切還不是手到擒來。
再說了,他也不是沒有災後重建的經驗,畢竟他有一個走到哪戰火就燃燒到哪的旅行者好友。
不完全統計,蒙德的風災,璃月的入侵,楓丹的科學院爆炸和大水災,江雲都或多或少的參與其中。
從一開始火燒到家門的憤怒,再到現在的一臉平靜,聽說旅行者的下一站是納塔,說實話,那天聽說納塔天塌了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沒辦法,火燒到家門口的第一時間,他是很憤怒很無法接受的。但當聽說他把蒙德、璃月、稻妻、須彌、楓丹一視同仁地霍霍了一遍後,江雲已經默默接受這個設定了。
就連岩王帝君那麼大一條龍直接從天上掉下來這種荒謬的事情都可以發生,相比之下,江雲自己的時間旅行都顯得那麼平平無奇了。
不過,盡管親眼見證了岩王爺的崩逝,但江雲始終堅信坊間他老人家一定是假死的傳言。并且他有充足的證據證明,旅行者一定知道内情。
要不然,怎麼一提起帝君他臉上就會流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尤其是和往生堂的客卿鐘離先生在一起的時候。
哪怕他着實佩服于這位客卿先生的才學,可對他們這些對于岩王帝君的不恭敬之舉,他已經忍耐很久了。
他已經打定主意,趁這次機會,他一定要用留影機拍攝下來岩王帝君的尊榮。
江雲緊緊握住雙拳,心中心潮澎湃,直到魈又試探地問了他一句,他這才回過神來。
江雲打了個哈哈:“沒事,我隻是有些近鄉情怯。”
“近鄉情怯?”魈有些疑惑地問道,但随後他似乎有些了然。
“也是,我從未聽說過璃月有什麼代表性的煉金術師出現,想必你這麼多年都是在外求學吧,聽說這幾年坎瑞亞把煉金術發展到了極緻,你莫非是在那裡學的?”
坎瑞亞?姜雲有些迷茫,這個名字很陌生,但不知道為何聽起來還有點耳熟,難道是在魔神戰争的時候被吞并毀滅了,又或者是在蒸汽鳥雜志社的某期《奇葩小國彙總》裡面出現過?
他正搜腸刮肚呢,把記憶倒回了好幾年前,總算想了起來,似乎是在阿貝多書架上的一本曆史典籍裡簡單介紹了一下這個國家,摧毀于八百年前的深淵災厄。
對坎瑞亞的介紹很簡潔,隻用了一句話——一個沒有神明的國度。
江雲搪塞道:“ 其實也沒有啦,我是先在蒙德打的基礎,後來在須彌楓丹都有求學過。”
魈神色複雜的看向他:“蒙德?”
“那裡不是被風牆封鎖住了嗎,你是怎麼進去的?”
“哐當”一下,江雲拿起手上的筆記本就是一下,重重地敲在腦殼上。
叫你當初曆史學的不認真,這下好了吧,扯謊都扯得破綻百出。
“沒想到那個封閉的城市竟然将煉金術發展的如此繁榮,”魈随之感慨道,“也難怪,也隻有你這樣強大的煉金術士才能破開風牆的封印跑出來吧。”
江雲一口氣哽在喉嚨裡不上不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要就這麼簡單的自圓其說啊!他在内心怒吼,但表面上還是隻能支支吾吾地接受了魈的稱贊:“啊……對,你說的很有道理。”
似乎是看出了江雲的尴尬,魈沒有抓這個問題繼續刨根究底,而是換了個新話題。
江雲這下總算是松了口氣,巴巴托斯大人和岩王爺保佑,他再也不希望來個人對自己的來路刨根問底了,像他這樣的曆史渣滓是真的圓不了謊啊!
“你接下來是怎麼打算,直接随歸終大人會絕雲間,還是與我一同前往天衡山去拜見摩拉克斯大人?”
“當然是和你一起去見岩王帝君了,”江雲很理所應當的說道,正如同他剛剛所想的,這麼難得珍惜的機會,活着的岩之魔神诶,到時候好歹得給帝君拍幾張留影照。
“那也好。”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歸終答應幫他引薦後,他的心情卻更加沉重了,畢竟成敗在此一舉,他實在輕松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