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的臉色似乎稍微好了一點,但不多,他的态度倒是十分堅定。
“這就是赤裸裸的污蔑,我就算過了三千年,也絕不可能喜歡這種東西!”他的反應仍然十分激烈。
誰知道呢?江雲偷偷撇了撇嘴,他早就聽旅行者說了,那位鐘離可是親自帶他到帝君神像面前,親口承認,這“缥缈仙緣”香膏可是岩王帝君最喜歡的類型,我這可不叫污蔑,這叫實事求是。
“诶,你們怎麼談了這麼久?”
流雲借風真君突然掀開簾子走了進來,憑借仙人的嗅覺,她很快就注意到了那異常的香氣來源。
“好香啊,這是霓裳花的香氣,還是‘缥缈仙緣’?這個品種可難得了!”
她看到桌上的那一小盒香膏,挑了挑眉毛,“這就是你說的,送給帝君大人的禮物?不錯嘛,這香氣淡雅清香,和帝君倒是挺配的。”
鐘離見流雲借風在場,情緒收斂了些許,随意支吾了一聲。
流雲借風笑道:“帝君大人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先把這個孩子帶出去了,正好我這邊有點事要找他呢。”
“行吧,”他揮了揮手,想了想,還是對江雲說道:“那就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期望了。”
江雲站了起來,點了點頭,再次說道:“必不辜負帝君所托。”
他猶豫了一下:“那這香膏……”
“既然是你的一份心意,那就留下吧。”鐘離冷冷說道。
既然如此,江雲趕忙跟上流雲借風的腳步,匆匆告退了。
鐘離批閱了幾份文書,但卻總感覺香膏那淡雅的香氣在鼻尖萦繞,就連永生香的氣息都沒法把它壓下去,他索性把筆一擱,從抽屜裡拿出了那一盒香膏。
我真的會喜歡這種東西嗎?
鐘離站在鏡子前,扪心自問,不知為何,竟鬼使神差地沾了一點香膏輕輕點在眼角,留下一抹深紅的影子。
霓裳花嗎……
抛開别的,确實挺好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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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君找我何事?”江雲有些疑惑,難道是天工司的煉金釜又炸了?
流雲借風拍了拍胸:“哪有什麼事,不過是我看你進去那麼久還沒出來,以為你是哪裡的禮儀出了錯,冒犯了帝君。他老人家對這些東西一向講究,要是闆起個臉,管把你這種小鬼吓個半死。 ”
“不至于吧,我看帝君他老人家仁慈寬容和藹可親,再說了,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還抓我什麼錯處不成?”
“沒什麼錯處?”流雲借風冷笑一聲,“那是,我要不是進去,還不知道你竟然膽大包天到給帝君送香膏!”
“你這腦子是怎麼長的,哪怕拿出做歸終機的一絲機靈勁來啊?”流雲借風狠狠扯了扯江雲的耳朵,痛的他大叫出聲。
“真君,冷靜,冷靜!”
流雲借風給他狠狠來了個闆栗,“要不是我早答應了歸終要幫她照看徒弟,你以為我願意參合進來,我去研究機關術不舒服嗎!”
“說起來,帝君同我說要我和魈一起參與封印螭龍,這件事您知道什麼内情嗎?”
流雲借風臉色也正經起來:“你學過陣法沒有?”
“這個……略微懂那麼一點,”江雲有些羞澀的笑笑。
“你機關術也是略懂那麼一點是吧。”流雲借風哼了一聲,“行了,懂一點足夠了,反正你們也不是主力。”
說着,她取出一沓圖紙遞給江雲:“你先拿去看,不懂的就過來問我,這是反正也不算太急,把那幾個重點步驟背下來足夠了。”
見江雲小心的把圖紙收好,流雲借風打了個哈欠:“行了,想必你現在最想找你那個夜叉朋友好好聊一聊,我就不打擾你們年輕人的話題了。”
她正打算走,卻突然想起什麼,轉過身。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
流雲借風臉色微紅:“你那個香膏我聞着挺香的,還有沒有多餘的呀?”
“有有有,”江雲直接拿出三盒,“‘山陰錦簇’、‘金屋藏嬌’、‘缥缈仙緣’,這三種霓裳花我都做了香膏,真君你直接拿走吧。”
“咳咳,那怎麼好占你這個小輩的便宜,我拿盒‘山陰錦簇’就夠了,還有,”她在江雲耳邊低聲說道。
“據我所知,你師父最喜歡的花是琉璃百合。”
看着江雲恍然大悟的神色,流雲借風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衣袂飄飄,衣擺翩跹,輕輕一躍,便飛入了雲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