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叫你在裡面盯着他嗎,你怎麼出來了?”大巫皺着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士兵。
“報告大巫,那小子說我在裡面礙手礙腳,把我趕出來了。”衛兵端正地行了一個禮,昂首挺胸,十分精神。
“……算了,那個煉金術師進度怎麼樣了”顯然,大巫對自己麾下士兵的文化素質還是過于高估了,看着對方一頭霧水的模樣,他換了個更通俗的說法:“他昨天做了什麼?”
衛兵費力地回憶着:“昨天……昨天他在地闆上畫了一圈奇奇怪怪的圖形,可能是煉金術的陣法?不過地上撒了許多水銀,我還特意幫他收拾了一遍,結果這小子不識好人心,還把我趕出來了……”
眼看他越說越離譜,大巫呼了口氣,“算了,我親自去看一看。”
說罷,衣袖一甩,快步往房屋的深處走去。
身旁保衛的侍衛亦步亦趨地跟着,不知道什麼原因,大巫身邊的護衛全部換了人,眼下正是他好好表現的時機:“您要不要先換件衣服,現在身上的這件塵土是不是太多了些?”
大巫擺了擺手:“事情緊急,管不了那麼多了。”
但其實,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因為緊急的事态,還是為了躲避那段剛剛發生的噩夢。
他們剛因為沒有如約落下的炸彈松了口氣,緊接着,更大的驚喜出現了——璃月的那頭鹿似乎敵不過魔獸大人的威力,面對攻擊不斷退讓,竟直接退到了他們的營地附近。
大巫的這是最好時機!
隻要乘其孤立無援之際出兵,前後夾擊,至少可以重創對方一員仙人級别的力量,如果配合得當,令其隕落也不是不可能。
潑天的戰功已經沖昏了大巫的頭腦,讓他幾乎忘記了魔神之間交戰隐藏的準則——凡人不可涉足于仙神的戰場。
當他點齊兵馬、蓄勢待發之刻,那頭鹿果然如同他們所設想的那樣,毫無偏差的落入了他們設好的陷阱之中。
但同時落下的不僅僅隻有那頭鹿,還有那顆在天際間随同仙鹿一起翺翔許久的炸彈。
大巫身上有螭龍的祝福,幸運的活了下來,但他的那些同僚們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在巨大的沖擊力下,所有撲上去的士兵都毫無例外的被炸成了灰燼。
他在塵土之下苦苦掙紮,渾渾噩噩間,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
“可笑,非但不投降,還膽敢向我還擊。敵人如今已經被我包圍消滅了,你們無需派人支援。”
……
大巫剛推開門,濃郁的黑煙立刻順着縫隙冒了出來,同時蔓延的還有各種煙熏火燎的氣味。
他被刺激地閉上了眼,好一會才緩過來。
地闆上繪制着巨大的法陣,用水銀勾勒出來的符咒随着畫好的道路蜿蜒流淌,在暗淡的光線下,折射出冰冷、詭異的光澤。
“雷卡大師,您的進度如何了?”
披着黑鬥篷的煉金術師背對着他,沒有給出意思回應,自顧自地拿着琉璃瓶在地闆上傾倒,直到最後一點圖案首尾相連,他才擡起頭來,有些不耐煩地轉頭。
“怎麼,這才幾天就心急了?”
“前線軍情緊急,我們給了你提供了最好的材料,如果這些天你還沒有什麼拿的出手的結果的話,隻怕龍神大人将要親自過問此事了。”
大巫的話語很平淡,但其中蘊含的威脅隻要不是個傻子都能讀得出來。
煉金術師冷哼一聲:“你懂什麼,我先要用黃金引出白垩的力量,随後借助黑土的根基種出連接地脈的種子,順着地脈的枝桠向上攀登,通過赤成之術獲取無垢之土的力量……算了,看你們這一副野蠻愚蠢的樣子,就知道說了也是白說,你們這種人是不會理解煉金術的奧妙的。”
“我不想了解煉金術的奧妙是什麼,我隻要你一個肯定的答複,”大巫冷冷地看着他,“明天,最晚明天,我至少要看到一台修好的歸終機,如果不行的話,你不會想知道會發生什麼的。”
煉金術師冷眼看着他:“怎麼,你以為煉金術就是炒菜,一睜一閉就能做好的?”
大巫沒有回應他,但此時,守在門口的守衛們不約而同地亮出了手裡的鋼刀,寒光凜凜,似乎閃到了煉金術師的眼睛,讓他不知不覺向後退了一步。
半響,煉金術師嗤笑一聲:“我倒是沒問題,隻不過,煉金術是一種等價交換的交易,一種物質的新生必然帶來另一種物質的毀滅,萬物交織,相互流轉……”
“直說吧,你要多少黃金。”大巫和這個煉金術師打了幾天的交道,多多少少也算摸清了此人的脈搏。
“至少還要五塊金磚,此外我還要兩斤水銀,五噸萃華木,兩車的頂級石珀……”
“行了,”大巫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你報清單交給門口的士兵,他們會幫你準備妥當的,但你記住了,明天的這個時候,我會過來驗收你所有的成果,希望你不會讓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