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松子,曾用名小林美子。生日4月20日,父母普通職員,有一個年長四歲的啃老的兄長,養過一隻英國短毛貓,三個月前死掉了。國小、國中、高中都是在葡萄丘直升,但從沒有和我同過班。姿色平平,成績平平,沒有任何特長,唯一要說有點特别的地方……
放學回到酒店,我坐在電腦椅面前,漫不經心地轉着筆,回憶起以前的事。
國中一年級的時候,小林松子組建了東方仗助後援團,因為是創始人再加上特别狂熱的表現,順其自然地當上了團長。
最開始後援團也沒做什麼事,就像小粉絲追星一樣,節假日後援團集體湊錢送禮,每天上學的時候圍堵。
反正我又不和仗助君一起上學,放學也有大半時間是和同班同學一起的。就算他跟我抱怨,我也隻是嗯嗯啊啊了幾聲敷衍過去。
結果國二的時候,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竟然帶領後援團欺淩起了給仗助單獨送情書和禮物的女生,隻允許後援團以集體名義做這種事。
當時,我們班上的兩名女生也在被欺淩範圍内——廁所門很俗套被反鎖,寒冷的冬天,她們在裡面被淋透了,犯人在一樓翻窗逃跑。
校園霸淩在别的班不關我事,但發生在我的“堡壘”裡邊……
我跟蹤了曾經叫小林美子的小林松子,拍攝了她穿着校服與社會青年交談、以及她帶着後援團成員欺淩同學的照片,貼心地标注了學校班級姓名。從匿名網站上雇人打印了6000份,在一夜之内貼遍了杜王町。
事情鬧得太大,整個杜王町都知道了,家長們都怒火中燒,集體到學校抗議,後援團就此解散。
都已經沒法在學校裡混下去了,她卻并沒有轉學去别的地方,隻是換了發型,改了名。
這是沒用的,隻要一天待在杜王町,她曾經對别人做的事,就會每天每天,百倍地返還到她身上。
令我意外的是,大概半個月之後,我值日晚歸的時候在廁所裡撞見捂着肚子痛苦抽搐的她,本是出于“别死人了”的心态順手拉她一把,她卻緊緊抓着我的手不放。
“是你吧?”
小林松子嗚咽着質問我,
“是你做的吧,吉良同學!”
那一瞬間,我确實被她吓到了。
可誰都知道,我吉良吉光沒有任何的動機。
盡管我和仗助君的绯聞總是被不明真相人士傳來傳去,但隻要是喜歡仗助君的女生都很清楚,我并不介意誰成為我竹馬的女友,如果成為我的“好朋友”的話,我甚至可以幫忙給她遞情書。
我作為與仗助君交往最頻繁的女生,也從未被列入後援團的警告名單中,更别提被欺淩——又有什麼動機要報複小林松子呢?
我迅速冷靜下來,猜測她應該隻是在遷怒于我。
“好過分,小林同學。”
我用難過的語氣說着,
“隻要是出現在仗助君身邊的女孩子,你都要讨厭一遍嗎?”
她沉默着不說話,濕透的身體微微發抖。
我掏出手帕,替她擦幹了臉頰、脖頸還有手背手心,然後将自己的圍巾、手套與小熱水袋塞給她:
“你讨厭别人太用力、太辛苦了。
“還是把這份努力放到疼愛自己身上吧。”
我自覺日行一善,做到這份上,她怎麼樣都應該解除對我的遷怒了。
結果提着拖把離開廁所時,她突然在身後吼道:“最讨厭你了!吉良同學!”
如果把【迄今為止最令我困惑的話語】排一下行,小林松子這句話絕對能排進前十。
國中之後的日子裡,她就再也沒出現在我視野中,我通過與朋友的聊天了解她一直忍耐着霸淩,居然堅持了下來,順利升上了高中。
開學那天,我一進班級,就感受到了她灼熱的視線。
應該還是在讨厭我。
到底為什麼呢?真是搞不懂。
但她現在與我同班,我不可能再讓她陷入一次風波徹底死心轉學,隻能用和平方式解決。
我看着小林松子的文檔,記下了她的家庭住址。
嗯!作為替身使者的第一次探險開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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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開了今天去公寓裡拿的物品袋,這些都已經通過檢查了。
給自己抹好綠色眼影,貼了假睫毛,換上金色假發,再戴上骷髅頭口罩,穿增高5cm的運動鞋以及不良風十足的過膝長裙,并套上寬松的兜帽風衣遮掩我的變容,等離開酒店再脫掉。準備走完畢後我走出房門,去乘坐電梯。
沒等幾秒,就聽到低沉的腳步聲從我背後傳來。
我神色一僵。
承太郎先生今天依舊戴着帽子,手上提着個箱子,與我并肩站在電梯口等電梯。
沉默,隻有沉默。
他……他發現了沒有?
我心情一言難盡,直到電梯載着我們下降到一樓,才松了口氣,低着頭等承太郎先生先出去,再慢吞吞地往外走。
“這件事我不會告訴仗助。”
我剛出電梯門,走在我面前的承太郎先生突然回頭說道,藍綠的眸中映出我吓得跳起的身影。
這次我看清楚了,他的嘴角上翹了3mm。
“晚上出門要注意安全。”
他絕對想笑。
我拼命吸氣,安撫發現自己被耍後蹭蹭蹭往上冒的怒火,客氣地問道:
“您晚上出去是幹什麼呢?”
承太郎先生提了提手上的箱子,裡面放着手電筒、畫闆和其他我看不懂的工具:
“觀察海星。”
“……那您還真有閑情逸緻。”
“這是我的博士論文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