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是我的替身,那第一要務就是聽我的命令,保護我才對。為什麼要違背我的意志,吞下那麼危險的箭?”
我看着它艱難地寫下了幾個字,遞到我面前。
【1 × 2 √】
“……”我回想了一下我的話,求證道,“你的意思是,你雖然不是在‘聽我的命令’,卻是在‘保護我’?”
青蛙王子點了點頭。
我再次深吸了口氣。
我對我自己是個控制狂這點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換作别的人跟我說什麼“我違逆你是為了你好”,我估計已經在心裡暴打了他幾千遍了。
但是,替身是不同的。
替身是我的半身,是我精神的具現——将這個設定默念了幾遍,我心平氣和地猜測道:
“是箭會被人發現嗎?”
青蛙王子又一次點頭。
“我并沒有在與箭相關的事情上得到新的情報,而已知的情報,我自認為已經分析得相當透徹了,并不能得出這個結論。按理說,你我對世界的認識是相同的,你會突然這樣判斷——是因為覺醒了新能力嗎?”
它第三次點頭。
“哇哦。”
真是意外之喜。
這下子,就算是對它的新外形很有意見的我,都覺得它有點順眼了。
我坐直了些,感興趣地問道:
“是什麼能力?難道說是危險預知嗎?”
反正我最想擁有的能力就是危險預知了,強大的戰鬥力并非我的追求,如何規避全部戰鬥才是我的終極理想。
既然替身是精神的具現,那回想起初心後,青蛙王子ACT2的能力應該更便于實現我的理想才對。
它搖了搖頭,做了個捂肚子打滾的動作。
“……你是吃太撐了,需要休息?”
話音剛落,我的替身act2又爆發出了一陣熟悉的金光。我用手撐在額前,眯起眼睛,注視着半人高的身影緩緩縮水,等金光散去,又變成了我可愛的呱呱。
我把蹲在地上的呱呱捧在手心裡,正想說點什麼,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這個時間點……難道是仗助君掉了什麼東西?
我有些疑惑地收回替身,走過去打開門。
承太郎先生站在門口,肅着一張臉,視線隐晦地越過我,在我房内掃視一圈:
“有點事情想問你,能進來嗎?”
我攥着門把的手微微用力。
盡管與承太郎先生相處不多,但我多少也清楚他的為人。承太郎先生不是那麼在意虛禮的人,可隻要不是緊要關頭,他也會适當注意人際交往距離——尤其是與女性的距離,就比如明明住在我對面,很多需要通知我的事情卻是通過仗助君來轉達。
若是尋常情況,應該不至于讓他這麼晚還要進我房間。
難道說……
我心跳加快,立即想起方才青蛙王子ACT2對我的明示。
【箭會被發現】——既然這不是對未來的預言,那就是已經發生過、或者在發生的事了。
科技手段無法捕獲關于我的線索,難道說承太郎先生的同伴裡有能夠預言、或者能隔空偵查情報的替身?
這也太犯規了吧?!
并非是我從來沒想過這種可能性,而是此前承太郎先生搜尋兇犯一個多星期始終沒有結果,如果有那樣便利的替身,不是早就應該請出山了嗎?!
你在演我嗎,承太郎先生?!
或者,那個便利的替身時靈時不靈,靈的時候正好倒黴地攤到我頭上了,而我又正好被仗助君的話語喚醒了回憶,替身版本更新?
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還是萬幸中的不幸呢?
我驅散腦中各種混亂滑稽的猜想,将注意力放回現實中。
這一段時間遇到了這麼多事情,我明顯感到我的心理素質比過去增強了,就算承太郎先生用充滿威懾力、還藏着一絲懷疑的眼神審視我,我也能夠做到冷靜思考,選擇最合适的應對方式。
現在,我也隻能相信我的青蛙王子了,同時盡人事、聽天命了。
我沒有露出笑容,反而故意讓表情顯得有點緊張,甚至向後微退了一步——考慮到我是柔弱的女子高中生,身高一米九以上、關系不太熟的成年男性在酒店這種微妙的場合深夜敲我門,緊張才是合理的表現。
“能問問您具體有什麼事嗎?”我将自己半個身體藏在門後,語氣“小心翼翼”地問道,“如果是想找仗助君的話,他剛剛離開。”
承太郎先生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他壓了壓帽檐,用上他也許為數不多的同理心,讓眼神略微偏移,不再緊緊逼視我——而我也順理成章地“松了口氣”。
“不是找仗助。”
“我得到了一個緊急情報,關于‘箭’的。”承太郎先生說着,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我的一位同伴知道箭的事情後,一直在試着用替身尋找線索,他的替身能力能夠通過相機念寫出遠方的畫面,而就在剛剛,終于成功了一次,将念寫出的照片傳真給我。”
承太郎先生将照片展示給我,上面顯示的,正是杜王町大酒店的外觀。
“——你對此有什麼看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