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産生什麼誤會呢,學長。所謂的戀人,并不意味着「平等」。”盛裝蛙步趴在我膝蓋上,我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着它頭頂的王冠,語氣閑閑地說着,“世界上有黏着得不分彼此的戀人,相敬如賓提前步入婚姻墳墓的戀人,互相憎恨卻又難舍難分的戀人……也有「主人」與「狗狗」式的戀人。”
本來被我第一句吓回恐懼、臉色發白的音石明,聽到主人和狗狗,不知道又想了什麼,臉又紅潤了起來。
……神經病啊!
我忍了忍,笑容擴大,加重了語氣:
“作為新手戀人福利,我會免費送你幾條戀愛指導——”
将食指豎起,輕輕貼了貼嘴唇,
“我啊,不喜歡太吵鬧的狗。
“如果學長能去掉那惡心的刺青,理好你那該死的發型,換上合适的衣服,像隻懂禮貌的乖狗狗一樣,不在主人命令前亂吠——我大概會多喜歡你一點點的。
“記住了嗎,學長?明天我能看到更可愛一點的學長嗎?”
音石明面露猶豫,小心翼翼地舉起手提問:“不該死的發型,不會是東方仗助那樣的發型吧?就算吉光哈尼你喜歡,我好像也接受不來……”
我努力維持笑容——維持不住了。
“不。”
我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那個牛糞頭也是該死的發型。
“明天早上我會給你「戀愛」的日程表,如果你睡過頭晚接了兩秒鐘,或者沒有按日程表照做,或者形象沒有達到合格标準,或者沒經過我的允許就随意在外人面前提及我——
“那就去死吧,學長。”
“我明白了!”音石明仿佛已經逐漸适應我的恐吓了,他捏起一簇發絲,神色憐愛地吻了吻,“哎,雖然這是我珍視的發型,但吉光honey不喜歡的話,也沒辦法了——反正我不管什麼發型都挺帥的。”
“滾。”
“好的,bye~honey!”
我目視着步伐有點飄的音石明離開,忍不住揉了揉額角。
我不确定我的選擇對不對。
在明天結束前,我都不會再故意強化音石明的對我的恐懼,也不會告訴他“我隻是把你當工具人陪我演戲”的真相。
隻有這樣,音石明才能在兄長面前自然地表現出戀人的狀态,他一個人就能自娛自樂地很有說服力了。
但是,這也有風險,如果音石明高估了我對他的喜愛與容忍,不聽命令、自作主張地去貼近我的日常交際圈……後續處理起來會很麻煩。
嘛,作為戀愛人選來說,他已經是風險最低的、也是我唯一能接受的了。如果以後還有相似需求,我多半還會找他。
可我很不喜歡這種“隻有一個選擇”的感覺。
我有點想歎氣,玄關處電話鈴聲恰在此時響起。
“喂?”我慢吞吞地走到玄關處,拎起話筒。
“喂,吉光!”東方仗助歡快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聽說你搬回公寓了,我過來幫你打掃吧。”
“不用。”我感覺我語氣有點僵,又馬上補救道,“搬行李有點累,我想先睡一會再說。”
“就是知道你會累我才過來幫忙的啊,”仗助君理直氣壯,頓了頓又半帶抱怨地說道,“你這家夥,平時指使我做這做那挺起勁的,怎麼今天不聲不響自己一個人搬回來了……幸好承太郎先生告訴我,不然被我那個愛操心的老媽知道又要怪我了。”
又是你,承太郎先生!
我有點煩躁,維持聲音平穩地回道:“那謝謝你了,什麼時候過來?到時候我下去接你,公寓現在禁止陌生人入内。”
“嗯。”他語氣帶上了點笑意,“我已經到你家樓下啦,午餐想吃什麼?”
我猛地放下話筒,望向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