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助君很快就從短暫的尴尬情緒中掙脫出來,但也不再有心情刻意逗我拌嘴,幹脆利落地決定好了去哪家餐館。
倒是我,一直到坐到位置上點完餐,還有些神思不屬。
雖然這裡确實在吉良吉影工作的商店街附近,以吉良吉影對工作的負責程度,周六中午還要到附近的咖啡館進行工作會談也不奇怪,但是……
我的疑心病大概是治不好了。
這明顯的走神引來了他的注意:“很在意你哥?”
“是啊。”我還記得之前怎麼在仗助君面前抹黑吉良吉影的,應答時便順口鞏固一下人設,“畢竟……你知道的,小林松子和他的事,搞得我有點亂。”
“唔,光看長相的話,很難想象你哥是那種和女高中生談戀愛的人啊。”
“還沒有談上呢,他隻是吊着松子,至于外表……”我毫不心虛地反駁他,“隻看外表,我也很難想象你外甥是那種面對柔弱美少女重拳出擊的人啊。”
“外甥?”仗助君愣了下,才将外甥與承太郎先生劃上等号,表情由迷茫轉向惡寒,“嗚哇,别提醒我這個輩分關系啦,聽起來怪惡心的!那個承太郎先生是我的晚輩什麼的……”
“有什麼不好的,有這種帥氣能幹成熟穩重的「晚輩」,不是很方便嗎?”
“切,”仗助君露出不服的神氣,“要是承太郎先生尊敬地叫你吉光姑媽,你還能說風涼話?”
“……”
我被腦補出來的畫面吓得打了個哆嗦,對上仗助君“我就說吧”的了然視線。
總之,承太郎先生的臉成功替換了吉良吉影的臉,讓我吃了頓食不下咽的午餐,但還是沒能将注意力從吉良吉影“工作性質”的會議中拉回來。為了找機會甩開仗助君,本來不怎麼想玩遊戲的我特意拿上個月剛發售的《街頭霸王3——第三度打擊》來引誘仗助君去遊戲廳,竭盡全力打出50連勝的戰績,讓仗助君沮喪到失去鬥志,趁機找借口說要去便利店買飲料。
仗助君窩在另一台機子前玩着《雪人兄弟》,聽到我說話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換作平常這種可以雙人合作的遊戲他肯定要拉着我一起,今天大概是自尊心受創了,居然一句話都不說。
“需要我給你帶點什麼嗎?”我忍住笑,問道。
“……可樂。”生着悶氣的仗助君小聲回道。
打敗仗助君的感覺真不錯,雖然我對遊戲興趣不高,但看到他不高興了,我就高興了。我高高興興地走出遊戲廳,最近的便利店就在吉良吉影去的那家咖啡廳不遠處,如果吉良吉影坐在窗口的話,我還可以“順路”确認下他的工作内容。
可惜,吉良吉影并沒有坐在窗邊,而是背對着我坐在靠近内牆的位置,坐在他對面的客人倒是面朝着窗口,可惜咖啡廳内光線昏暗,我也不敢湊近看,隻能勉強看出對方是金發,上下都着白色——等等,那是廚師袍嗎?
和一般的百貨公司一樣,龜友百貨雖然不大,地下依然有賣食品賣場,菜品也是店内廚房現做的,我不知道吉良吉影的具體職位,但以他不愛出頭的性格,中高管理層不可能,如果是個跑腿職工的話……和廚師商量進貨清單也說得過去。
還得找機會了解一下龜友百貨公司才行。
我沒有停下腳步,目光淡淡地收回,繼續往前走了幾十米,踏入便利店,買了兩瓶可樂,拎着袋子推開便利店門的時候,餘光注意到左手邊的巷口多出了什麼東西,下意識瞥了一眼。
狗?
我不喜歡狗——準确地說是不喜歡任何毛絨絨的東西,但如果是流浪狗,厭惡還會上升到恐懼。畢竟我從小到大就莫名很受毛絨動物歡迎,小時候還不小心被熱情過度還無人管束的大型流浪犬撲倒舔臉,事後連做了幾天噩夢。
所以,我手機裡還存着好幾個政府或民間流浪犬收容所的電話,以便随時舉報。
那條狗背對着我坐着,似乎還沒有注意到我這個人型誘狗器,我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正準備掏出手機打電話,狗聽到了動靜,突然扭過頭來。
啪嗒。
袋子摔到了地上,我呆滞了兩秒,下意識就想縮回便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