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夫人當然攔不住,在溫清珠的夢裡,說你攔不住就是攔不住。
溫清珠隻往前走,到了孤兒院大門,瑪麗夫人果然沒追上來。
小Tom的眼睛隻停留在溫清珠耳朵戴着的耳釘上面了,白色的珠子。
到了街上,溫清珠就把Tom放下了,拉着他走。
溫清珠往兜裡一摸,還有一顆檸檬糖,問小Tom:“吃糖嗎?”
小Tom看着她手心裡的糖,搖了搖頭,“不吃。”
溫清珠了解他,知道他是想的,拆開糖紙把糖塞進他嘴裡。
她還說:“不許吐。”
小Tom瞥她一眼,她說話柔柔的,沒有壓迫感,但是小Tom還是聽話了。
檸檬糖的酸甜化在嘴裡。
溫清珠被他可愛到了,伸手掐了掐他臉上的嬰兒肥,“好可愛呀。”
小Tom不喜歡被掐臉,皺了皺眉,也沒說什麼,任由她去了。
“下次他們再這樣沒有證據地誣陷你,你就反擊。”
小Tom撇撇嘴,糖和牙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不用你說,我會解決的。”
溫清珠又笑着掐掐他的臉,學着他的語氣說:“你會解決的。”
“你是誰啊?你是我媽媽嗎?”
溫清珠聽了他這話,笑得更歡了,“我要是有個像你一樣的兒子就好了。我不是你媽媽 ,我是和你一樣的人。”
“和我一樣?你也會蛇語嗎?”小Tom眼睛亮了。
溫清珠搖搖頭,“我不會,那是你與衆不同的天賦。”
小Tom又有些失望,“我們不是一樣的嗎?”
“一樣呀,你看,我們都是人類,都是黑發,都會英語,身上都會發生奇特的事。但是每個人又都不一樣,因為人和人之間要做區分,完全一樣不就是流水線生産的嗎。”
溫清珠拉着小湯坐在路邊長椅上。
夢境外的Tom焦心死了,他頂着黑夜去對角巷去找二手店的老闆。
老闆聽見門口的鈴铛響,懶洋洋地說:“打烊了。”
“先生,那個八音盒是怎麼回事?”Tom開門見山。
老闆見他風塵仆仆,眉頭緊鎖,說:“年輕人你别着急,我想想那個八音盒。”
Tom焦急地看着他。
“八音盒,紫色的是吧?我想想,是不是那個女生困在夢境裡醒不過來了?”老闆摸着胡子說。
“是,怎樣才能救她回來?”
老闆擺擺手,“别着急,她肯定是順時針轉旋鈕了,問題不大,你回去把旋鈕逆時針轉兩下就好了。也告訴那姑娘,下次打開八音盒,往逆時針方向轉。”
Tom這才放下心來,點點頭,“好的,謝謝您先生。”
然後就飛出門外。
“不客氣……”老闆話都還沒說完。
夢裡的小湯看着溫清珠,問:“你能收養我嗎?”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不過無論怎樣,我都希望你能越來越好。”溫清珠笑着摸摸他的頭。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小湯心中酸澀,“我們認識嗎?”
“嗯……你以後會知道的。”
小湯還沒來得及問什麼,就聽到一陣鈴聲。
過去的小Tom,在孤兒院的小床上醒了,起床鈴聲吵醒了他。
現在的溫清珠也醒了,她床頭的八音盒被人改了旋律。
溫清珠突然驚醒,還在恍惚,“怎麼一覺睡到晚上了。”
Tom擔憂地湊近她,“還好嗎precious?”
溫清珠看着他,想掐他的臉,但是他臉上沒有嬰兒肥了,她隻能用拇指蹭他的臉頰。
“我夢到你了。”溫清珠聲音很輕。
Tom握住她的手,“夢到我什麼了?”
“夢到你小時候了。”溫清珠想到了什麼,伸手往自己側邊的口袋裡掏東西。
她摸到了東西,攥住了,拿出來,攤開手掌。
纖細的手上躺着一顆檸檬糖。
Tom見了,卻發起愣來。
原先買的時候沒留意,怎麼單個一拿出來這麼眼熟。
“我把這個糖給你吃了。”
Tom看着那顆糖,久久未回神。
他好像夢到過……
小時候做過一個夢,夢中有一個溫暖的懷抱把他從孤兒院抱走,塞給他一顆糖,用十分溫柔的語氣和他說着話。
他隻記得一個纖細的身影,一頭黑發,一對耳釘。
他還一直覺得,那個女人很愛他,他一度懷疑是不是母親來托夢。
現在他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夢中模糊的臉逐漸清晰,和溫清珠的臉重合。
Tom什麼也沒說,隻是緊緊抱住了溫清珠。
“precious……”
他終于知道為什麼他見溫清珠第一面就覺得熟悉了。
他們曾在夢中相見。
他小時候的夢境和溫清珠的夢境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