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猛并不讨厭像棘田桐郎赤這般裸裸地表現出不滿足的行為。
對所處地位表現出不滿意味着自己沒有達到目标,也意味着那個人的競争心沒有被磨滅。在這類競技體育運動裡,很多情況下僅憑着這股執着可以推動一個人去付出很多努力,某種意義上是一件好事。
隻不過是僅限于球場上了。
一旦膨脹到學校生活的其他方面裡,就會涉及到很多複雜的情況了。最好或者說勢必要遏制住,這件事可不僅僅關乎美式足球部的規則。
“所以,關于棘田的想法還是得糾正過來,至少要找個機會敲打敲打,讓他認識清楚自身的不妥之處才行。”
大和猛思慮過後,給出自己的想法。
畢竟現實是很殘酷的,雖然規則可以為強者改變,可在能力不足之前必須要學會适應它。
“等回到學校以後,再找他談一次吧。”
安藝禮介雙手環胸,急性子的他其實更希望等到今晚休息,甚至于立刻馬上就沖過去做個了結。眼下既然團隊裡的領頭人物這麼分析,便隻能點點頭。
“那還是交給我吧。”
平良吳二拍拍胸脯攬過這個任務。就個人資曆而言,他可以說是幾人中年齡最長且升隊降隊經曆最為坎坷且豐富的一位。
如果按照棘田桐郎的以年齡為上的思路,平良吳二當仁不讓地成為了最佳人選。更重要的是,他本人也是一位堅定的能力為上規則的擁護者。
“哈啊……光是想想就會緊張起來。”
小泉花梨連連歎氣。
哪怕要被訓話的不是自己,可是纖細的性格總讓她最容易在一時間内把自己帶入到那個一對一面談的氛圍環境中,說真的超級沉重。
“花梨,你可是我們的‘優等生’哦,别總是把自己置于被動的位置上。”
似乎是被對方臉上的苦澀逗樂了,哈哈大笑,平良吳二邊勸慰着後輩。
“要不要試着學一下實取的行事風格?淩厲的态度再加上優異的訓練成績,足夠讓你在社團裡來去自如。”
沒等小泉花梨仔細考量這個建議的可行性,安藝禮介倒是率先一步跳起來抗議。
“千萬不行。隊裡要是出現一個‘實取由希’,那我唯一的淨土、求生地也會被尖酸刻薄的嘲笑和無時無刻不懸在頭頂的威脅污染了。”
平良吳二戲谑道:“哪怕稍許模仿一下,都不需要百分百相似,僅僅隻到百分之五十就足以吓退棘田讓他不再來找花梨的麻煩?”
安藝禮介頓時噎住了,“這樣的話……”
說不準還真的能讓棘田桐郎安分下來,至少他自己可是有着非常豐富的體驗以供參考。
“或許還可能把棘田的所作所為透露給實取呢,這也不失為一個方法。”
平良吳二繼續提供一些馊主意。
單憑他們所認識到的實取由希的護短印象,讓對方知曉社團内冒出這麼一個利用前後輩身份針對和壓迫小泉花梨的存在,真不敢想會做出什麼樣的恐怖行為呢。
“就此打住吧,海格力斯。”
出人意料,大和猛率先打斷了這個對話的危險走向。
“雖然同我們關系很好,可由希再怎麼說也不是美式足球部的内部成員,沒有必要把他牽扯進來擴大事件規模。況且名不正言不順地幹預這類事件,隻會給他多生出一些惡名,說到底是徒增煩惱罷了。”
小泉花梨連聲表達贊同,“我也會試着強硬起來拒絕掉的,還是别麻煩由希了。”
好吧,二對二……還是三對一?
平良吳二不同聲色的看了一眼安藝禮介,并一下子就看穿了搭檔背後的擔憂。
轉動着本就不靈活的腦瓜子,某個光頭顯然也在糾結,畢竟一旦主動去拜托實取由希某種意義上等同于欠了一個人情吧。這對在氣勢層面本就低了一等的他而言,恐怕是最可怕的一種發展。
“那就照大和你說的辦吧。”
少數服從多數,帶着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喊上搭檔。平良吳二揮揮手,半是強制地拽着對方往器械區的方向離開了。
小泉花梨皺起的眉頭沒有松開,“海格力斯前輩應該沒有生氣吧?”
“光說着你又過分擔心起來了。”大和猛拍拍同伴的肩膀,“按海格力斯的脾氣也不會在意這種小事的,花梨你隻要維持自己的節奏去做就行。”
“那就好。”長舒口氣,小泉花梨撫着胸口終于是安心。
“不過……”
“不過什麼?”渾身一凜,少女心髒又跳到了喉嚨口。
“還有剛才談到的,你在海水浴場遇到了由希表弟的經過,還沒和我說呢。”
大和猛的明顯很關注這部分内容。臉上明明維持着笑容,不知為何會讓對話的另一方體會到一陣莫名的壓迫感。
這個……
一時語塞,小泉花梨回頭瞄了一眼已經消失不見的安藝禮介與平良吳二。
剩下他們兩人聊這個話題,還有這個必要嘛?
大和猛繼續問道,“同行一起的還有誰呢,你有看到嗎?”
“我也不清楚,不過聽他們的話随行的應該還有其他人吧。說起來,由希不僅有表弟,還有一位表姐呢,估計是姐弟兩人帶上各自的朋友出來玩?”
小泉花梨點着下巴,如此推斷。
“我明白了。”
大和猛隻是意有所指地回複了這麼一句話,狀似不經意地提醒道,“花梨,你也趕緊去換回運動服,過一會還要繼續對練呢。”
少女沒有多想,原本有些疑惑的念頭很快被即将面對的訓練内容占據了。
==
也算是親眼目睹了“自尋死路”四個字的應用場合。
巨大的遮陽傘下,墊布上如今隻剩下實取由希一個人繼續堅守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