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槍聲打斷了對話，子彈從窗外傾瀉而來，蝙蝠俠揚起披風減少子彈的傷害，布魯斯看不清他是如何移動的，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蝙蝠俠來到了射擊死角，但槍手也踩着一地的碎玻璃落了地，布魯斯這才看清來者——竟然是舉着雙槍的紅頭罩。

“沒必要那麼多廢話，”紅頭罩頭也不會地持續射擊，“打趴下就行。”

“你個傻逼！”羅恩在一邊大叫起來，“我新買的房！”

“嘁。”

紅頭罩和蝙蝠俠對視一眼，兩人突然默契地停下了攻擊和躲避，一前一後跳出窗戶，在夜色下拉開一場追逐戰。

蝙蝠俠用抓鈎槍快速在樓宇間移動，在蕩入一個狹小的隔縫時落在凹陷的窗台上，射出抓鈎槍卻直接松了手。伴随着抓鈎槍收縮的聲音，紅頭罩一頭紮進了巷子沖着聲音的方向猛地一躍，即使在那瞬間他就看清了那是陷阱，蝙蝠俠還是棋快一招，絆索已經捆上了他的腳，同時蝙蝠俠兩手不知擊中了紅頭罩哪裡，手槍直接脫手。紅頭罩當機立斷趁着蝙蝠俠踢遠手槍的時候翻滾兩圈拉開距離，乘機掏出匕首割斷了絆索，和蝙蝠俠拉開三米的距離站定。

“你逃不掉的，”紅頭罩活動着手腕，看起來剛剛的暗算對他沒什麼影響，“不過我也不打算勸你投降，看在布魯斯的面子上，我會下手輕點。”

“我們根本不必如此，”蝙蝠俠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穩重，但布魯斯能感覺到其中有些複雜的情緒，“我的出現确實有疑點，我們可以先回到蝙蝠洞檢測，之後再在你們的監管下開展調查，這樣是最合理的方案。”

“是嗎？”紅頭罩拉長了語調，“可是我被教導不能冒任何風險，對失控零容忍，你這樣的隻能關在隔離囚室裡！”

“傑森！”蝙蝠俠壓抑地怒喝一聲，“你知道我就是我，你的憤怒證明了這點，不要因為我們的私人事務耽誤哥譚的安全！”

“你這麼肯定自己就是蝙蝠俠，那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紅頭罩聲音裡有種布魯斯聽不懂的玩味，“莫非你死了？這很正常，你早就該死了，但你現在是在幹什麼，搶來一具不屬于你的身體，想複活？”

“我不是！”蝙蝠俠已經在怒吼了。

“你當然不會，”紅頭罩浮誇地擺擺手，“你當然能坦然的接受死亡，誰的死都無所謂，但是複活——那就是另一個層面的問題了，你當然不接受複活，但是總有人要複活你，多麼艱難地抉擇啊，該不該拒絕複活的機會呢，蝙蝠俠厭惡死而複生，但他總有那麼多事要做，總有那麼多理由，他怎麼能埋在六尺之——”

“——夠了！”蝙蝠俠向前沖了一步，然後立即控制住自己，布魯斯能感覺到他死死握住的拳頭，那是想要打他嗎，或者隻是壓抑憤怒？沒由來的，布魯斯覺得蝙蝠俠不應該動手，動手什麼也解決不了，但他也不理解這些話為什麼會讓蝙蝠俠如此憤怒，所以他也沒資格評判。但他看出來了，他們确實很熟，紅頭罩和夜翼也确實對蝙蝠俠很有意見——這個詞甚至太輕了，但越是深想他們的态度，布魯斯就越難受，這沒有道理，他不應該對這些有什麼反應，那隻能——隻能是蝙蝠俠的情緒，他們畢竟共用了一個身體，包括那些壓抑的風暴，也許根本就不是他的過去，那都是蝙蝠俠的，而他已經厭倦這些情緒包袱了。

布魯斯一時間想出了神，再看向現實的畫面時就看見蝙蝠俠已經和紅頭罩打了起來，兩人沒什麼招式的交換拳頭，一下一下結結實實地砸在身上，用最原始的動作發洩着情緒。

随着蝙蝠俠一拳砸在了紅頭罩臉上，頭盔裂開一道口子，鮮血順着額頭流向他的眼睛，很快，血色遮蔽了那片藍。

不！不應該這樣！他們為什麼要戰鬥？他們為什麼要戰鬥？為什麼要那樣對傑森？為什麼傑森要那樣說？為什麼他們如此痛苦？為什麼我如此痛苦？

“…為……什麼……？”

微弱地呢喃沒有得到紅頭罩的注意，他一拳砸在蝙蝠俠腦袋上，對方正正接下了這一拳，沒有用任何技巧洩力，一下就被打飛出去，癱倒在地上。

“什——”紅頭罩猛然反應過來，“布魯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