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會的開幕式就像大學時期的運動會，毫無營養價值且無人在意，但不可或缺。隻聽了三分鐘，武空岚就從巨大的落地窗前收回了視線。

他們這邊參賽的是甯墨、夏玲和夏輝，三個人都配發了用于參賽的胸針，等輪到他們時，隻需進行确認，即可被胸針轉移到場内。剩下的則是拿了手環，用于挑戰賽随時把人拉到場内。

有意思的是，他們所在的這個被稱作“蓮子”的廂轎，不僅能直接從上往下看清整個比賽場地和實時轉播屏幕，還能像操控飛船一樣在允許區域内控制包廂移動，非常方便，不知用的是磁懸浮還是空間異能。

長達八分鐘的緻謝名單終于念完，比賽開始了。

武空岚第一次參加這種比武的集會，還是比較感興趣的，他透過玻璃朝下看去，正好聽到主持人用中氣十足的聲音念道：“第一場，王家王修遠對戰太乙宮姚絨，請雙方選手入場！”

電子大屏上立刻顯示出兩名參賽者的基礎信息。王修遠的姓名下标注為異能：等價交換，姚絨則标注為傀儡師：野蜂飛舞。

再看場上，王家那邊上場的是名紅白衣服的男子，他丢着手中三枚硬币，一上一下，盡顯悠閑；在他對面，紫裙女子豔如玫瑰，身側飛着幾隻不起眼的蟲子，勾勒出唇角不經意的笑。

“覺得誰會赢？”

淩烨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下，按往日的習慣倒上兩杯茶，含笑望向武空岚。

武空岚想都沒想，直接答道：“左邊。”

左邊的王修遠看上去更為年輕些，但他手中抛起的三枚硬币，讓武空岚隐隐想起露露提娅身後的齒輪。再看右邊連深淵第六層晦物實力都沒有的毒蟲，就顯得有些普通了。

果不其然，王修遠一枚硬币奪去了毒蟲三分之一的數量，一枚硬币減弱了毒蟲一半的毒性，最後一枚，則趁姚絨精神力即将耗盡時用于強化自身體能，頂着毒蟲進攻，毫無懸念地拿下了比武的勝利。

這樣的結果在意料之内，但夏瑾還是很驚訝，湊過來問武空岚：“你怎麼看出來的？”

武空岚其實也不清楚這種感覺的來源，他沒有動用右眼，隻能暫時歸結為自己能力逐漸變強的緣故。

“直覺吧。”武空岚思考着，回答她說。

接下來的比試都大差不差，看了幾場後，武空岚便失去了興趣，坐到淩烨對面，拿過了他倒好的茶。

茶水苦中回甘，韻味悠長，像是淩烨會喜歡的東西，也像他整個人，優雅平和的外表下，是看不清的秘密與曆史厚度，令人沉醉。

品着茶杯中清澈的茶水，武空岚不禁想，如今各種飲料豐富了這麼多，他還會是一樣的口味嗎？

于是，武空岚湊近淩烨的杯子聞了聞。聞到了氣泡酒的味道。

武空岚疑惑擡眼，用眼神詢問他。

“怎麼，你也想喝？”淩烨撐着腦袋問他，“還記得自己曾經喝完酒幹了什麼嗎？”

想起當年認識陳默的過程，武空岚對上淩烨似笑非笑的眼神，臉上突然有點發燙。

“……在軍隊，和陳…甯墨打了一架。”

“陳默和我說過的，喝完酒就吟詩論道，還非要和他刀劍下論英雄。”淩烨晃着茶盞裡的氣泡酒，架勢像是在晃高腳杯裡的紅酒，“在龍延和乜水那邊的調查報告裡，他們是怎麼描述你的？煙酒不沾的乖孩子？”

甯墨站在淩烨身後，不知從哪冒出來了個腦袋，“當時看你能打，還以為多能喝呢，結果喝了半壺就拉着我聊……”

說着說着，他自己先愣了一下，似乎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把自己和陳默歸為了一個人。

“我确實不會喝酒……不過應該不至于連氣泡酒都不能喝。”

武空岚看上去并未注意甯墨的異常，隻是乖乖喝起自己這邊的茶，邊喝邊抱怨：“所以說這種和基因明顯挂鈎的東西到底為什麼會對我有這麼大影響……”

“下一組，修真者歐陽辰對戰傀儡師夏玲！”

主持人的報道及時拯救了茶和酒的争論，對戰者名字一報，不僅夏輝彈跳起步，差點掀了和周明揚下一半的飛行棋，就連武空岚和淩烨都将目光轉向了場上。

昔日隊友相遇，如此巧合，武空岚放下一飲而盡的茶盞，道了聲有意思。

幾人身側，夏玲仰頭看着屏幕上的基礎信息介紹，幹脆地按下了确認鍵。

眨眼她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場上，黑色長發與齊劉海一起飛舞，眉眼依舊是低垂陰郁的，不辨喜怒。在她對面，歐陽辰穿着得體的長擺衣領，拿着試管瓶晃了晃，笑着朝她打了個招呼。

周明揚和夏輝一起貼在玻璃上，緊張地看着場地中央，見到試管瓶後疑惑問道：“歐陽家不是主要以治療為主嗎，他一個人怎麼能上場和傀儡師……”

“咔啦——”

歐陽辰手上的瓶子摔在地上，泛起了綠色的光芒，轉瞬鋪滿了整個場地。

他的身形在綠芒中淡去，隻留下了空空蕩蕩的場地。

蕪生很快放出和夏玲背對背站着，它完全沒有實體，隻有一片輪廓不明顯的影子，粗略看上去，就像是夏玲在磨砂鏡子裡的倒影。

她靜默着，衣擺和長發随風飄起，風雨欲來。

下一瞬，草木的清香在鼻尖飄起，夏玲右手握拳，果斷向身側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