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看到過來的李醫生,護士問李醫生,還記得早上那個藍色的籃子裡裝着的藥是什麼樣子嗎?
陳金寶的藥是裝在藍色的籃子裡的。
因為隻有一個籃子是藍色的,李醫生回憶了一下,他當時沒有仔細查看藥袋上标簽。但他記得藍色籃子裡的藥袋裡裝的好像是膠囊。
李醫生說謊了,知道早上發生過什麼的陳金寶,知道李醫生這句話很明顯是謊話。
但聽見李醫生這麼說的護士,顯然更加慌張了,她敷衍了一下李醫生的關心之後。
等到李醫生離開之後,又重新去配藥間,拿了老人明天的藥,重新拿了一個袋子寫上今天的日期。
“一定是不小心弄錯了,這袋藥不能丢這裡,得拿去倒掉才行。”
護士已經相信了是因為自己的過失導緻的,但現在她不敢說出去,因為療養院馬上要搬遷了。
而這是她在這裡上班的最後幾天,等今天過了,就沒事了。
等她把這袋藥沖進下水道,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護士又再次來到陳金寶的病房,或許是因為緊張,她在跟老人說話的時候一直繃着一張臉。
告訴陳金寶讓他下午去中心那棟樓的二樓做檢查,說話的時候也沒有看陳金寶一眼,很快離開了病房。
而在老人眼中,就是護士的态度十分敷衍而且惡劣。
“她總是這樣,我看得出她好像很厭惡和病人接觸,每次讓她幫我寄信,就是敷衍和不耐煩。”
“去投訴她?”
陳金寶問老人,因為他記得這個療養院是有投訴渠道的,不過療養院會不會處理又是一回事,或者向記者和有關部門投訴?
但好像為了這麼件小事,又有些過了。不過,她今天做的這件可不是小事。
“唉,算了,算了。”顯然,老人也是這麼想的,因為護士除了态度不好,其他的工作都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等到下午三點,有另外一位護工,來帶着陳金寶去檢查室。
這棟樓叫它行政樓有些不恰當,叫它中心樓,或者綜合樓更合适。
根據阿傑的之前去到這棟樓所見,一樓是醫生的辦公室,二樓是各個檢查室,三樓是幾個手術室。
和阿傑看到的空蕩、陰森的環境不一樣,雖然是同一個場景,在陳金寶看來,是明亮、整潔的。
不過卻是有些冷清,有一些物品已經被搬走了,裡面的工作人員也不多,病人也沒有幾個了。
偶爾能看到一兩個穿着白衣服的醫生走過,等候區也是看不見一個病人。
護工把陳金寶帶到一樓的門口之後,把流程跟陳金寶交待完之後就離開了。
一樓的門白天的工作時間是一直開着的,并不需要刷工卡出入。
這其實并不是陳金寶住進療養院後,第一次來這棟樓。
在他意識不太清醒的時候,他被推着去過這裡的二樓和三樓。他對這裡的感覺并不好。
不是因為看過阿傑進入這裡之後血腥恐怖的畫面,而是在陳金寶之前來這裡的時候。他又能聽見耳邊萦繞的聲音,那種聲音就像是來自魔鬼的蠱惑。
一直在給他灌輸,他是吸血蟲、白眼狼,他有罪,他不配活着,應該去贖罪這類的思想,跟什麼邪教還是傳銷一樣。
而且他還不光是在念,念的他頭暈耳脹,他的心髒還會跳動得更緩慢,給他帶來一陣陣鈍痛。
仿佛在提醒他,這個心髒不屬于他,是他偷來的,現在它要離開他的胸膛。
上到二樓,雖然二樓被分割成了一個個檢查室,但依然光線充足,地闆是幹淨的白色地磚,給人寬敞整潔的感覺。
今天的氣溫明明并不低,但站在二樓的陳金寶,卻從這種明亮整潔中,感覺到陰冷和壓抑。
周圍的空氣壓抑讓他覺得胸口發悶,感覺無法呼吸,他感覺到寒冷透過了他的皮膚纏繞在他的骨頭上。
聽見幫他做檢查的醫護喊他的名字,陳金寶進到檢查室。
檢查室的門關上,并不能阻隔那股寒意。封閉的空間反而讓陳金寶更加難以喘息。
強撐着做完檢查的陳金寶,急忙離開檢查室,感覺到越來越悶,室内越來越冷。
他需要到有陽光,空氣流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