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雙安是第一次見高盛斌和周璘,上一世他被養在高謹行的自己的别墅裡,很少聽他講起自己的兩位父親,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們的感情很好,十年如一日的親密。
當時聽了之後,他臉上沒表露什麼,但心中還是會忍不住羨慕,因為他的身邊沒有過這樣的例子。
小爹一個人把他們養大,自己從來沒見過另一位父親,就連一張照片都沒有。在他的記憶中,每當小時候的他問起這件事時,小爹就會蹲下身,摸一摸他的頭,然後告訴他,他的父親很愛他們,隻是迫不得已才會離開。
可等他漸漸長大,他才發現小爹每次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臉是笑着的,但眼神裡總是充滿悲傷,似乎他們的父親并沒有像小爹說得那樣,那麼的愛我們。
直到那一天,小爹身體不舒服,他帶着雙誠去樓下的面館吃晚飯,回去的時候,他們兄弟二人發現葉啟榮又來了,便沒有進去,隔着門縫朝裡面看,就看見對方和以前一樣,将桌上的碗砸在地上,然後就開始破口大罵。
而這次,似乎是因為他們兩個人不在,對方罵得格外的髒,小爹生着病,氣得差點站不住,用盡全力一巴掌打在對方的臉上,怒吼着讓葉啟榮閉嘴。
“我閉嘴?葉蓄文,你現在本事大了,一個Omega帶着兩個野種還敢打我!”
葉啟榮摸着臉上剛才被打得位置,冷笑着伸手指向窗外,“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到外面去喊,我拿着喇叭喊,告訴全小區的人你以前是幹什麼的!”
葉啟榮見小爹捂着心口癱坐在沙發上,他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反而繼續更加變本加厲的叫嚣道,“說話啊!怎麼不說話了!”
“生一個還不知道羞,還敢生兩個!那個男的把你當玩具,願意給你錢你較什麼真!讓他打罵兩句怎麼了?非要離開對方!連标記你都狠心去掉了!”
“現在好了,那男的跑去國外!徹底不要你了!到頭來你腺體做了兩次手術,受損不說,最後就得了那麼一筆錢!”
葉啟榮講到這兒,小爹再沒了力氣,他從錢包裡拿出一疊錢,那是他去醫院看病,順便提出來的工資和一部分本來就存在銀行卡裡的錢。
還不等他交到對方手中,葉啟榮就搶了過來,他用手指蘸着口水,仔細地數了好幾遍才笑着将錢塞進了自己的口袋,“我知道葉雙安是Beta不值錢,但雙誠是Alpha,你把孩子送回去說不定能再得到一筆補償……”
“哥哥,你握得好緊,我的手好疼。”直到聽見雙誠的聲音,葉雙安才反應過來,當時的他已經上了小學,他明白葉啟榮話裡的意思,他松開手,雙誠揉了揉泛紅的手指,輕聲問道,“哥哥,什麼是野種?”
“雙誠,今天的事,你就當沒聽見,以後絕對不可以在小爹面前說,知道嗎?”他當然不會回答這個問題,說真的,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葉雙誠懵懂地朝他點着頭,他隻能學着小爹的樣子揉了揉對方的頭頂,然後關上門,再次拉起對方的手往樓下走,“真乖,哥哥這裡還剩了點零花錢,我們現在去買糖吃,吃完就把剛才聽到的所有話全部忘掉。”
站在門口的兩人正微笑着看向他們,葉雙安感覺自己的心跳正在瘋狂加速,高謹行朝他們打了聲招呼,接着牽起他的手,悄悄在他的耳邊說道,“别緊張,有我在。”
“叔叔好。”葉雙安将手裡的袋子交到周璘的手中,對比穿着西裝的他們,對面的周璘和高盛斌都穿着柔軟随和的家居服,甚至還是情侶款,“這是一點心意。”
葉雙安本來打算自己做一些甜點當作禮物,可高謹行告訴他,他的小爹是舞蹈演員,對飲食要求很嚴格,不能吃甜食,也不喜歡甜食。
所以最後,他想着葉啟榮不在了,以後再也不會為了錢發愁,便用自己之後兩個月的工錢拜托邱藝成買了些咖啡豆,分别是高盛斌和周璘喜歡的品種。
自然,這件事他沒有對高謹行實話實說,他和邱姐通過氣,如果高謹行問起來,就說是他幫了對方的忙,這些咖啡豆是白送給他的。
“太客氣了,快進來。”周璘不客氣地打掉了自己兒子的手,拉着葉雙安看了又看,一邊笑一邊牽着對方往屋裡走,“真好,我知道雙安你成績好又懂事,謹行在大學肯定受了你不少照顧,之前你們鬧矛盾,這小子給你氣受了吧,沒事,你告訴我,我教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