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我說完了。”
對視良久,伽明後退一步,指尖一轉,把筆放回原處,并且主動解除屏障。
阻擋自己的東西消失不見,黑衣人當機立斷,毫不留情地向伽明抓去,很快就被年輕人叫停。他低頭站回年輕人側後方,年輕人則用一種驚異的表情看着伽明,一種壓抑不住的狂喜幾乎要從他的眼底噴湧而出。
年輕人問:“你是撒費爾學院的學生?”
撒費爾學院?那是什麼?
和芙洛斯特學院差不多的地方?
伽明誠實地搖頭,“不是。”
他嬉皮笑臉的,“怎麼樣,有沒有覺得我比這位兄弟更加有用,很适合給你當打手?”
被他點到的“兄弟”——黑衣人眉頭一跳。
年輕人看着他,不太确定地問:“你的意思是,你想為我做事?你知道我是誰?”
“我不知道,”伽明的手指在紙面的筆迹上輕輕敲擊,“但我知道你對我感興趣。恰好我也有想要從你那裡獲取的東西,那麼我們就能夠各取所需了。”
那張紙上畫着一些符文,是年輕人剛才一邊看書一邊寫下的東西。
“你想從我這裡獲得什麼?”
聞言,伽明朝他燦爛地一笑。
……
片刻之後,伽明和年輕人一同走在長廊上,前方的仆人将他們領到一個空房間前。他剛剛推開門,伽明毫不猶豫地大步走進去,肆無忌憚地在大床上翻滾兩圈。
他像一隻終于找到窩的貓,“啊,終于有個稍微像樣一點的床了……”
雖然和他家裡的床比起來實在是差得遠。
年輕人站在門口,神色複雜。
“……所以,你想要的僅僅是一個舒服點的房間?”
“僅僅?你說僅僅?你知道我這兩天受了多少苦嗎!”
伽明撐着上半身大吐苦水,“先是掉到水裡,好不容易上岸了又被綁架,東西還丢了,然後就是發燒昏迷被帶到仆人房——如果不是我有方法清潔自身,我現在完全就是一個乞丐的樣子!”
他一邊說還一邊“張牙舞爪”地擺動身體,看起來完全就是個活潑過了頭的小孩,年輕人一時竟然無法把他和剛才那個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人聯系起來。
确實,按照他訴說,他此時的形象應該是狼狽不堪的。
不過眼下伽明除了頭發淩亂,臉上還帶着發燒未好全的紅暈,倒也看不出有多狼狽——
他耳邊的碎發正随着動作微微顫抖,發型很奇怪,後腦勺有一把是長長的,此時淩亂的披散着,無論是誰都會有種想給他紮好的沖動。
年輕人說:“我叫麥歇爾,麥歇爾·弗德。你呢?”
“唐伽明。不過我習慣别人直接叫我伽明。”
說着,伽明從床上爬起來,站在麥歇爾身前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問:“看你剛才和那位仆人的交談,這裡并不是你家。”
麥歇爾:“我隻是路過,在朋友這裡留宿一晚。你呢,你又是從哪裡來?”
“從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我是從那裡逃出來的。”
麥歇爾聽得心驚,同時又有些困惑于他的誠實,“你這麼告訴我,不怕我把你甩開嗎?”
逃亡這種事情是能夠輕易說出來的嗎?
伽明那雙眼睛自下而上打量麥歇爾,“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