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給女孩換上幹淨的衣服,袁堯帶着醫生抵達家門口,兩人額頭都有汗,袁堯甚至連襯衫紐扣都扣錯了,看得出趕來得有多急。
“在裡面,”江淮翊帶着醫生往裡走。
走進卧室,醫生看了眼床上的人,不禁蹙了蹙眉,“病人什麼時候開始發燒的?”
江淮翊目光停在女孩紅得不自然的臉龐,“不清楚,她半個小時前給我打的電話,我過來就發現已經燒得很嚴重。”
女孩處于昏睡中,醫生檢查時,江淮翊帶着隋也的手機到門外,他知道她的密碼,但還是第一次未經過允許就打開她的手機。
不一會兒,醫生從裡面出來,江淮翊視線從手機屏幕移向醫生,“她怎麼樣?”
“積食和輕微風寒引起的發燒,已經打了支退燒針,再觀察一個小時,沒有不良反應的話睡醒會好些。”
袁堯沏了杯茶從廚房出來,微微彎腰作了個請的手勢,“徐醫生,這邊坐。”
江淮翊回到房間,将隋也手機放回到原位,輕輕在床沿坐下,握住露在被子外面的手。
她的手很白,手指又細,抓住掌心溫度非燙,喉嚨還因為生病不舒服時不時發出哼哼的聲音,不一會兒又出了一額汗。
所幸藥效來得快,沒多久人終于消停,舒舒服服睡了過去,裹在被子裡一動不動,呼吸勻長,眉頭也舒展開。
醫生走之前檢查過隋也的情況,燒已經退了,人沒多大問題,袁堯送走醫生後,江淮翊獨立在床邊守到天亮之際。
男人一向行事果斷,很少有如此情緒複雜的時刻,以前認為隻要順着她的心意就好,可現在卻發現這姑娘就是個心口不一的笨蛋,要一直留在她身邊,要觀察她的喜怒哀樂,要懂得她的言不由衷。
隻要沖破一切阻礙,擋在她的身前,他就能給她幸福,男人固執的這樣想。
離開之前,江淮翊将家裡所有的電器燈具全部檢查一遍,确定沒有問題後才驅車徑直去了公司。
藥物作用,隋也一覺睡醒已經中午十二點過,艱難從床上坐起身,渾身上下沒一丁點力氣,好在神智清醒,記得昨晚身體不舒服倒頭睡下。
掀開被子下床,雙腳塞進拖鞋一半,忽而頓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身上的布料。
昨晚……什麼時候換的衣服???
她記得自己好像直接睡了,連外衣一起裹上床的。
冥思苦想中,腦中忽然電光火石般閃過一幕幕畫面,隋也慌不擇路翻到床的另一側,拿起手機打開看通話記錄。
她好像給江淮翊打過電話,他好像還來過,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在看見最後一條通話記錄是顧臨時,隋也不由地松了口氣,懸着的心髒終于回到原位。
已經跟他分道揚镳,老死不相往來,這個時候聯系他算什麼,多惹人恨啊。
不過好在隻是一場夢,夢裡說什麼都不為過,反正不會有人知曉她内心藏着陰暗潮濕的小人,試圖通過可憐獲取真心,綁架對方與自己至死不渝。
原本說好的今早要到洲巨跟顧臨簽合同,結果自己不僅放了對方鴿子,還玩消失聯系不上。
隋也給顧臨回撥了通電話回去,響鈴兩聲後對方接起,幹淨溫潤的男聲傳來,“中午好,合作夥伴。”
“……中午好,”隋也不由得一愣,語氣充滿内疚,“顧老師,不好意思,我昨晚身體不舒服導緻今早睡過了頭,你還在洲巨嗎?我現在過來找你。”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笑,“合同已經簽好了,童老師說你可能有事,平時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所以就沒等你哦。”
對方不僅沒有責怪之意,反倒語氣關切,隋也不禁更加自責,“确實是我的問題,分明答應過你的,下次見面請你吃個飯,以表我的歉意,不知道顧老師能否賞個臉?”
就算沒這回事,隋也原本就打算還他的人情,不僅因為他請過客,還因為他願意給她這麼好的機會。
有幾個人能在不被大衆熟知的情況下,就跟顧臨這樣的大咖合作,主動被他邀請的更是少之又少。
“當然可以,”顧臨的語氣始終平和,略帶着股子閱盡千帆的從容,“後天我們要回京市,你同我們一起吧,後面沒多少時間留給我們排練。”
起先就是這樣計劃的,顧臨說那就讓他的團隊買票就好,出發前來家裡接她,隋也一口答應。
演唱會前兩天,隋也跟着顧臨團隊抵達京市,安排的酒店距離演唱會的體育場很近,不到十公裡路程。
顧臨和他的團隊也住在酒店同層,說是方便溝通交流,恰恰顧臨的房間就在隋也的隔壁。
由于抵達京市天色已晚,機場到酒店的路又塞了會車,大家盡顯疲憊之态,顧臨建議今晚就别排練了,休息好明天再準備。
吃過晚飯後,隋也去浴室洗了個澡,換洗的睡衣是她從家裡帶出來的,之前沒怎麼操心過這些東西,收拾行李才發現全是跟江淮翊的情侶裝,不過反正不會見人,更不會被認出來。
況且認出來又何妨,誰還能将她和江淮翊那種人聯系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