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也臉一下子就紅了,她現在還隻是個小蝦米,跟音樂家沾不上邊。
“好好珍惜你的工作,别讓别人為你買單。”
意思不能再明顯,隋也呼吸一窒,拿筷子的手不自覺捏緊,指尖發白。
旁邊的江淮翊對他本就不滿,還搞這出讓人心裡不舒服,正要開口,手掌拍在桌面的聲音,吓了屋内人一跳。
老爺子黑沉着一張臉,“吃飯就吃飯,這不是提工作的地方。”
一頓飯吃得艱難至極,自從老爺子發火後,大家都小心翼翼,紛紛扯開話題聊别的。
江淮翊跟外祖父母簡單道别後帶着隋也走了,老太太叮囑好幾次,要他多帶隋也回去看看她。
從莊園離開,項新筠也沒回父母家,坐在江文華的車上,倆人各自靠着窗,默不作聲。
她跟江文華之間的關系早就名存實亡,貌合神離十七八年,就算不得已睡在一張床上也沒做過任何親密行為。
“今天的事,我跟你道歉。”
耳畔響起一道聲音,項新筠望着窗外閉了閉眼,幾不可聞暗自深呼吸了口,光是聽到就覺得難以忍受。
“我不知道她會來。”
項新筠眸色微動,“與我無關。”
“淮翊那孩子,你得管管,他越來越不像話了,”江文華語氣帶着不滿,聲調迅速冷了下去。
聞言,項新筠蓦地轉過頭,“管他?他做錯了什麼?”
“還沒錯?”江文華蹙眉,難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妻子,“他都把外面養的女人帶到家裡去了,鬧得人盡皆知,他讓我這張老臉往哪放?何況蔓菁也在場,他連這點禮節都不懂嗎,你就是這麼教導他的?”
原本項新筠不想生氣,她忍了這麼多年,沒什麼生吞不下,偏他要提這茬。
“他憑什麼有錯?你告訴我,淮翊憑什麼有錯?!”
沒料到她會這樣說話,江文華愣住。
“他跟那孩子正常交往,他沒出軌沒亂搞,他帶心愛之人去見家人怎麼了?他跟蔓菁訂婚了嗎?他有答應要跟蔓菁在一起嗎?從始至終,他都隻喜歡那一個人,你說,他哪點出了錯?!你說啊!”
“你真是不可理喻,”江文華怒斥,“難怪他越來越難管教。”
項新筠冷笑,“那你呢?你把小三帶進家門,給她豪車豪宅榮華富貴,甚至出現在我父母的壽宴上,你不要臉,我還要臉。”
“江文華,我不止一次告訴過你,别拿你那套去對待他,他是個活生生的人,他不是個讓你随意擺弄的物件。”
“現在知道當良母了,當初讓他跟黃家訂婚是我一個人決定的嗎?”
江文華氣得不行,臉憋得漲紅。
“那因為是我不知道他有喜歡的人,我反對他們在一起也并不是因為對他的感情生活不滿。”
倆人劍拔弩張,江文華怒吼:“那你還能是因為什麼?!”
“因為那孩子是支映雪的!”
項新筠撲過去,一把揪住江文華的衣領,怒盯他瞬間呆滞的目光,聲淚俱下。
“你找誰不好,非得找她,就因為你,江文華,就因為你!”
“你讓淮翊怎麼面對那孩子?他現在昏了頭,什麼都顧不得。可要是真相暴露那天,他該怎麼跟對方解釋?”
她聲音越來越大,司機在前面大氣不敢出。
“她一定會恨他的,淮翊那麼喜歡她,就因為你江文華,他不能夠跟心愛之人長久,你為什麼要給他們這樣的苦頭吃?!”
就算她不說,這事兒早晚瞞不住,與其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不如現在做好準備。
江文華從一開始就知道支映雪生過孩子,支映雪沒瞞過他,但那些年他的風流韻事何止這一星半點,壓根沒當回事,更沒料想孩子已經這麼大了。
車輛靠邊停下,項新筠摔門而去,江文華黑沉着臉去了馬路對面别墅區。
他一進門,支映雪聽聲出來迎,穿了件清涼的薄衫,身段婀娜多姿,“文華,你回來了。”
江文華表情極其難看,低眼解手腕表帶,支映雪見他不說話,以為外面又出了什麼事,“怎麼了這是?你怎麼……”
手表被扔到旁邊櫃面,“啪”的一聲,巴掌摔在支映雪臉上。
支映雪被扇得猝不及防,臉頰赫然出現一個紅手印,她捂着臉,眼淚掉了出來。
“你打我做什麼?是我哪裡做得不好嗎?”
“你那點心思想一直瞞着我嗎?”江文華捏住她的脖子,用力将人抵上牆壁,扼住呼吸,“一直勸我不要管那臭小子的親事,合着是在給你女兒謀出路,呵,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支映雪逐漸抽不上氣,拍打的手臂也漸漸使不了力氣,江文華才松開她,摔到地上。
她捂着胸口劇烈咳嗽,哭得那叫一個可憐,“文華,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今天也才第一次見她。”
雖沒看她長大,但作為一個母親,她幾乎一眼認出集齊她和隋承海五官所有優點的孩子。
更令她沒想到的是,她在江文華身邊伺候這麼多年,付出所有心血,得到寵愛金錢,在他眼中卻還是想打就打的牲口。
“我警告你,别想打我的主意,”江文華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俯視,“想用這種方式拿捏我江家,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