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臨動作很輕很緩地拍她背,知道她待了幾年舍不得,“以後有空了,我們就回去看看,嗯?”
他扯了張紙巾給隋也擦眼淚,“别哭了,眼睛都腫了。”
“謝謝,”隋也接着紙巾,朝他禮貌點頭,保持該有的距離感。
顧臨并沒因此收回手,反而将一整包紙都放到她面前,“不過現在哭完,明天下午應該能消腫,我陪你去做皮膚管理好嗎?”
人在傷心脆弱的時候,很難拒絕外界投來的好意,況且參加晚宴也确實需要捯饬下自己。
“嗯。”
淩晨兩點抵達京市,顧臨本不想讓隋也一個人在外面住酒店,又怕她心裡不舒服,在距他家不遠的酒店訂了兩間房。
隔日上午,隋也剛睡醒便收到顧臨的消息,兩個小時前發來的。
顧臨:【餓了的話打客房電話,我提前定了早餐,很快就能給你送去。】
顧臨:【下午三點我們去丹華皮膚管理中心,已經約好了房間和項目。】
隋也猛地從床上爬起來,看了眼時間,十一點,急忙起身去衛生間洗漱,換好衣服打開房門便看見顧臨已經等在外面。
她略帶歉意俯了下身,“不好意思顧老師,昨晚有點失眠,所以才會……”
“沒關系,”顧臨看她素着一張臉,皮膚白白嫩嫩的,就是眼下有些烏青,眼皮還腫着,“走吧,一起去吃飯。”
吃過午飯,隋也回到酒店房間,銷售顧問送來禮服和鞋,她檢查了遍沒問題,于是和顧臨一起做了皮膚。
那家店應當是顧臨常去的,一進門就跟管理師們聊得熱絡,隋也在房間躺下後,關門前聽到送儀器進來的管理師跟同事聊天,問隋也是不是就是三年前被顧臨公開承認喜歡的那個。
做完項目,隋也本就好的皮膚更加水潤,水腫消了,就連黑眼圈都淡了許多。
參加晚宴前,她給自己化了個妝,由于長相本就偏美豔,在妝造上就省去了許多功夫,粉底隻上了很薄一層,口紅也是低飽和度的淡色系。
從房間出來,顧臨站在外面打電話,他已經換好一身筆直西服,雄姿英發,餘光瞥見轉頭朝她看過來。
目光在女孩臉上定了兩秒,迅速跟電話那頭的人交代完後挂了電話,走到跟前,笑起來,“很漂亮哦。”
“謝謝,”隋也回他一個笑容。
宴會現場在距離市中心一處稍偏遠的位置舉辦,隋也坐在顧臨車上,遠遠瞧見門口架起的長槍短炮,不過像這種場合拍攝的視頻照片都不會向外流傳。
車輛抵達,顧臨先行下車,而後轉身朝隋也伸出手,隋也挽住他的手臂從後座出來,立馬就有攝像機對準她們拍個不停。
或許因為顧臨公衆人物的身份,許多人跟他打招呼,還誇他和他的女伴很般配,隋也沒當回事。
她今天穿了條禮裙,肩膀和脖子都露在外面,走過外面漫長的地毯,一跨進宴會廳大門,便覺得溫暖。
“顧先生,您好,久仰大名,我前段時間聯系過您的助理,給您送去過感謝信,這次能得您賞面,想必一定會拉動更多人群關注到我們的慈善事業,”那人說完,朝他伸出手。
顧臨表情溫和,謙謙君子的模樣,握住,“小事,盡己所能罷了,”
“這位小姐是您的女伴嗎?遠遠瞧見,便對顧先生心生豔羨,有美人相配。”
顧臨微微側過臉,看隋也,嘴角上揚,“她叫隋也,是童素萍最器重的後生,今日也是代替童素萍基金會來參加的。”
“原來如此,”那人雙眼微微睜大,朝隋也伸出手,“童董的人,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隋也輕握住他半截手,禮貌過後立馬松開,“不必客氣。”
“門口風大,二位裡面請,”那人側過身,作了個請的手勢。
隋也點頭,面若桃花,膚如凝脂,挽着顧臨的手臂邁開步伐,緩慢掀起眼皮,蓦地與人群正中央一道赤裸視線撞上。
男人身高腿長,一身昂貴銀色西服映襯他矜貴桀骜,姿态散漫卻不讓人覺得不着調,反而平添了幾分灑脫之氣。
隻半秒,隋也心髒被高高懸空,狂跳震動得胸口發疼,針尖穿透皮膚般的疼痛順着血液傳至四肢百骸,渾身麻木。
她從未想過要這樣與他見面,或者說,沒有想過見面。
終隽潔順着男人的目光,也注意到了她,高舉起酒杯,朝她彎起嘴角,像個勝利者。
一步一步靠近,隋也臉色一寸一寸慘白下去,挽着顧臨的手下意識收攏,垂下眼睫,餘光卻瞧見正前方的男人朝自己走過來。
當初的美好與幸福猶如就在昨天,她卻與他分道揚镳再不相幹。
“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