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我的寶,”樂音穿了條粉色抹胸長裙,提着裙擺大步大步朝她撲過來,毫無端莊可言。
“你怎麼現在才來呀,诶?你怎麼來了?”
隋也順着她的視線轉頭,看見黑色金細條紋的西服,距離極近,微微仰頭,便一眼望進江淮翊深邃的眼眸,心跳猛然加快。
男人單手放在褲袋,一頭利落的短發,五官俊朗陽光,透着股子浩然正氣,喉結上嫣紅的小痣将他的周身凜冽的氣場調劑柔和不少,渾身上下都在散發成熟男性的魅力。
他目光從隋也臉上移開,“曾易梁今天不在這訂婚嗎?那讓他下次訂婚再聯系我。”
樂音臉色陡然一沉,想罵他有病,被旁邊的樂媽媽瞪了一眼,生生忍下了。
“在裡面,滾進去吧,”她拉住隋也,讓開一條道。
江淮翊沒跟她計較,邁步走進去,擦肩而過時,隋也聞到熟悉的清新墨香,腦海瞬間擠進無數個不合時宜的畫面。
“氣死我了,”樂音叉腰,氣鼓鼓地盯着江淮翊,隋也拉她,小聲:“要不要找把斧頭砍死他?”
樂音倏地轉頭,雙眼微微瞪大,“你也想嗎?可以嗎?”
“不可以,會上新聞的,”隋也抿唇輕笑,安撫她的情緒,“大好的日子,别跟他們那些人計較。”
訂婚儀式很隆重,結束時曾易梁和樂音在台上舉杯向來賓敬酒,隋也站在角落,朋友的幸福落在她的眼裡,不忍落淚,她的悲怆落在另一人心裡,五味雜陳。
隋也正感動得不行,台下不知什麼地方突然冒出一句,“這輩子跟他在一起,下輩子可就輪到我了。”
廳内齊刷刷的目光掃視過去,司弘澤爸爸吓得從椅子跌落在地,狼狽地被旁邊人扶起,一張老臉慘白。
曾易梁咬牙切齒,下台追了上去,司弘澤在人群中亂竄,像剛出五指山的猴子,一邊逃一邊說,“不然咱三過日子也行,你們倆都過了,加一個我不過分吧,添雙筷子的事兒。”
“司弘澤,你真以為我弄不死你,”曾易梁一把揪住他後領,拖進旁邊的工作間,啪的一聲關上門。
場内寂靜無聲,樂音哪裡想到司弘澤鬧這出,嘴角抽抽,拿起話筒尴尬笑了兩聲,“沒事,哈哈哈,他們鬧着玩的,你們吃好喝好,哈、哈哈……”
說完,話筒一丢,撈起裙子,麻溜找到工作人員拿鑰匙開門。
工作間常年沒鎖過,工作人員找了一大串鑰匙出來,挨個挨個試,樂音看不下去,等試出來裡面人都涼了。
“幫我拿着,”樂音一把取下戒指塞進隋也手裡,挽起長發盤好拿筷子固定,提着旁邊消防錘朝門鎖狠狠砸下。
響聲吸引來宴會廳許多人,隋也被擠得無處站腳,又擔心樂音出事,焦急不已,踮起腳尖朝人群中間看。
安保人員趕來,人群再次湧動讓道,隋也被一股沖力擠到最後,又被絆了一下,整個人失去平衡,眼看着腦袋朝牆撞去,身體又一輕,腰上多出一隻手臂,将她完好無損提起背過身。
江淮翊撐着牆體,将女孩圈在雙臂之間,隋也擡頭,男人灼熱的氣息掠過耳畔,鼻尖萦繞着熟悉的味道,不由地呆滞住。
“這麼多人,還朝裡面擠,不怕踩踏事故?”
隋也眼睫輕顫,感受不到自身□□的存在,腦中空白,稀裡糊塗指裡面,“樂樂……”
男人瞥了眼人群深處,收回視線,語氣輕描淡寫,“放心,裡面打不死。”
他剛說完,工作間的門從裡面拉開,曾易梁率先走出來,嘴角有血,牽住樂音的手離開,而後在衆人的注視下,司弘澤雙手插兜晃晃悠悠出現,西服皺成一團,臉上一塊紅一塊青。
人群逐漸散去,隋也突然察覺與他靠得太近,忙不疊從男人臂彎下鑽出,頭也不回跑掉了。
要說男人之間的友誼真的很奇妙,前一秒拳腳相向,後一秒就能坐下相安無事喝酒。
樂音也是個不長心的,大喇喇地朝曾易梁身邊一靠,旁邊就是司弘澤,倒酒讓他們多喝點,受傷挂彩正好消消毒,給曾易梁氣笑了。
鞠進很晚才處理完工作過來,跟隋也坐在一起,纏着她講白天發生的事故,說完,都笑得不行。
“那你呢?幾年不見,有沒有對象?”
隋也喝了口酒,笑意加深,“哪裡有時間,太忙了,晚上做夢都沒閑下來。”
鞠進碰了下她杯子,“那接下來呢?回來後應該好些了吧?”
“也忙,我老闆近來身體不好,許多事要我幫忙處理。”
酒桌另一頭,光線黯淡的角落,始終有一道視線落到隋也身上。
“喂,鞠班長,你怎麼回事啊?”樂音站起身,朝她們這邊喊,“還喜歡我的寶啊?你要不給我磕個頭,我替你說幾句好話。”
幾年時間過去,鞠進成熟不少,比以前放得開,“好啊,那也得先問問隋也願不願意讓我追。”
“什麼啊,願意才磕頭,不願意就不磕了是嗎?你也太沒誠意了吧,”樂音斜斜瞥了眼不遠處的人,恨不得湊到他耳邊,“人家顧臨可是什麼都願意,連夜從京市趕過來,就為了給我寶一句安心話,飯都沒吃一口又走了,還說要把名下的所有财産都給她,你能嗎?”
“怎麼不能?”
鞠進直起身,拍了下桌子,認真地看向一臉懵逼的隋也。
“課代表,我家裡四代從政,雖然不像她們暴發戶,但經濟情況不用你擔心,我名下房車都有,全給你,我父母和祖父母的退休金也全都給你。”
“你罵誰暴發戶呢?”樂音拿酒瓶子指鞠進,鞠進猛灌了口酒,“不是你說我沒誠意嗎?我隻差把心挖出來給你瞧。”
“誰要看你的心!”
“不看怎麼知道……”鞠進話沒說完,手臂撫上很輕的重量,轉頭,隋也呆呆地望着他,聲音輕輕的。
“退休金真的都可以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