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聖悅右岸時已經八點鐘,江淮翊估摸着隋也這個時候應當還沒起床,在樓下超市買了兩瓶牛奶。
從電梯出來,走到1106門口,正要擡手開門,門從裡面拉開。
隋也披着一張五顔六色菱格紋的毯子,頭發亂糟糟一團,手裡提着一個透明的塑料口袋,裡面裝着他昨晚留在這的領帶和馬甲。
看樣子是要丢掉作案證據。
剛開門便猝不及防與男人迎面撞上,女孩愣了足足五六秒,反應過來臉肉眼可見漲紅,麻溜退回去關門。
十分鐘前,徹底睡醒的隋也躺在床上緩緩睜眼,身體從頭到腳的輕松讓她不由地頓住,腦子裡閃過昨晚在這間房子裡發生過的一切,猛地從床上坐起。
掀開被子看自己,什麼都沒穿,扭頭,身旁的位置有明顯被睡過的痕迹,床位還挂着一根斜紋領帶,以及她的胸衣。
無一不在證實她的記憶和事實沒有分毫出入。
這些東西要是被樂音看見,非扒了她的皮不可,匆忙爬起來收拾。
不得不說,昨晚她有些感情用事了,沒抵抗住他的誘惑,更沒考慮後果。
去酒吧找他也就算了,還被他親自逮住,逮住也就算了,還說出不要他走的話,嘴巴不聽使喚說了也就算了,還跟他接吻,接吻也就算了,還帶他到家裡來。
退一萬步來說,帶到家裡也沒什麼,之前他發燒來過一次,但為什麼要默許他脫衣服?為什麼要默許他做那種事??
隋也真的要瘋掉了,色字頭上一把刀誠不欺她。
門合上之際,男人手掌抵住,輕而易舉推開更寬的縫隙,注視女孩紅得滴血的臉,“幹什麼偷偷摸摸的?”
隋也拼命推門,結果無濟于事,被他很輕松開得更大,她的力氣和他不是一個量級。
她感覺自己現在在男人眼裡是赤裸的,這是一件非常羞恥的事。
“我昨晚沒休息好,不能再補個覺嗎?”江淮翊注視女孩紅撲撲的臉頰,漂亮的眸子純淨明亮,故意逗她。
“不行!”
隋也想也不想拒絕,正打算說下句,懷裡被塞進一瓶牛奶,她下意識用手接,門徹底失去力的作用敞開一條能供男人進出的空間。
江淮翊隻跨進室内一步,嘴角噙笑,擰開牛奶瓶蓋,跟她懷裡的牛奶瓶碰了下,仰頭喝了一大口。
“補補,”他說着,擡手揉了把女孩淩亂的發頂。
當年跟他在一起那麼長時間,這兩個字的含義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每一次做完他都要給她準備牛奶,無一例外。
隋也感覺自己羞得渾身發燙,擡起頭瞪他,剛張開嘴,他便湊近到跟前,捏住下颌親了口。
女孩雙眼蓦地瞪大,不等她說話,江淮翊接過她手裡的口袋,“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你在家乖乖的,按時吃飯。”
等到男人背影消失在電梯門内,家裡隻剩下隋也一個人,她擡手摸自己的嘴唇,才恍惚剛才又發生了什麼事,這狗東西。
之後幾天隋也在家閉門不出,換了門鎖密碼,送快遞的敲門也不開,讓放在門外就行。
在時間的長河中,她越來越清晰的意識到重新淪陷在男人柔情裡這件事,可越是清楚,她就越是糾結猶豫。
正月初八,全體員工都要到公司報到,童素萍短暫開了個會,走形式說了幾句話激勵大家新的一年要發展得更好。
會議結束前,她神态平和,語調依舊是淡淡的,宣布了個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消息。
“從創立洲巨以來,一直是我一個人在運作,前兩年我考慮到或許應該給年輕人一些機會,在經過漫長歲月的觀察和考核下,我決定将隋也提拔為首席運營官。”
衆人驚愕萬分,紛紛低下頭交頭接耳,就連隋也自己都愣住了,年底時童素萍跟她說缺席的職位是總監,中間至少還差着兩個級别。
“自她進入洲巨以來,無論是個人能力還是對公司的付出大家有目共睹,雖說去外面過渡了三年,但期間也一直替我打理基金會,于公司而言,她是最合适坐上這個位置的人,大家有異議可以私下讨論,我不阻止,如果覺得自己能做得比她更好,請帶上數據文件來辦公室找我,我敞開門歡迎大家。”
會議結束後,不少人圍着黃蔓菁竊竊私語。
“憑什麼她一下就被提拔上去,難道蔓菁這幾年做得不比她好嗎?”
“是啊,我也替蔓菁抱打不平,真是太讓人氣憤了。”
“說不定她跟童老師背後有什麼交易也說不定,不然為什麼同意她出去三年之久,回來還能讓她升職,這不荒謬嗎?”
“一下子變成了coo,往後都要壓我們一頭,大家說話都小心點,可别被人聽見了,免得往後給我們穿小鞋。”
黃蔓菁拿着小鏡子補完口紅,蓦地站起身,大家一愣,紛紛看向她。
“蔓菁你去哪?”
她掃了她們一眼,眯起眼睛,露出一副陰險狡詐的表情,“我去找隋也啊,告訴她都有誰在後背講她的壞話,讓她給你們每個人穿小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