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很多很多的愛,重修舊好這一步絕對沒人跨得過去。
之後幾天江淮翊照常在家裡照顧她,萬杉有重要的事也全部交給袁堯,項新筠從異地回來,給隋也帶了一副祖母綠耳墜,讓秘書送過來的。
江淮翊瞅了眼,嫌棄地丢在抽屜裡,說珠光寶氣,像五六十歲戴的,改天給隋也重新買。
就這麼一直到終隽潔一審,商岑淩晨五點到江市,早上九點開庭,她和隋也八點半在法院門口碰面。
隋也從賓利後排下來,穿着一件白色羊絨外套,裡面粉色毛衣寬松,耳朵戴着一對兒黃色的小鴨子耳釘,頭發松松挽在腦後,像個精緻可愛的洋娃娃。
“商阿姨。”
商岑站在台階下,遠遠地迎上去,伸出手臂接住她,從上到下打量一番,臉上笑容加深,視線移到旁邊年輕男人身上,對他更滿意了。
“傷好些了麼?”
“好多了,現在已經沒什麼感覺了。”
女孩子雖然笑嘻嘻說着,但商岑清楚,斷了根骨頭哪裡是說好就好的,這還不到二十天。
“注意休息,該忌口的忌口,别讓自己太累。”
不說這個還好,一提到這個問題,隋也就有狀要告,扭頭斜了眼身後的男人,“商阿姨那你得多說說他,昨晚拉着我挑沙發挑到十二點,我都困死了。”
突然被提到的男人懵住,分明是她自己要看的,催幾遍都不睡,多大人了,睡個覺還得靠吓唬。
“是是是,是我的不對,以後再也不會了,”江淮翊露出一臉歉意,他雖對商岑沒什麼好感,但自從馮東辰綁架隋也,商岑讓隋旭初給他報信後,他就對她有了些改觀。
隋也作為當事人來法庭,最重要的并非是作為原告,而是想讓終隽潔看見自己還好好的,氣死她。
開庭後,終隽潔帶着手铐被押送進來,瞧見隋也果然當庭發瘋,最後費了好大勁才控制住,也讓法官見識她絲毫沒有悔過之心。
由于隋也的傷情鑒定報告是輕傷,對終隽潔的判決并不受太大影響,而一直處于隐身狀态的支映雪哥哥,也就是血親上隋也的舅舅出現在了法庭上。
支明煦看上去十分蒼老,說他有七十歲都不會有人懷疑,一頭白發,身形高大瘦弱,皮膚松松垮垮,完全不像五十多歲的人。
他和他的律師,一緻要求死刑,再加上作為受害者家屬的商岑,也不停在旁邊添火,痛心疾首終隽潔所作所為有多麼歹毒。
最後根據終隽潔故意傷害罪,故意殺人罪,手段極其殘忍惡劣,一審判處死刑。
而一開始被用來當導火索的魯胤雅也出現在法庭外,十一點過,衆人從法院出來,她找到隋也道歉,并且交代了那幾份威脅書是被僞造的,但終隽潔曾經找她時,她真動過心,導緻隋也險些喪命,她十分抱歉。
這些情況隋也早就從警察口中得知,她不過是利益熏心,被利用罷了。
“我給過你機會,至于還能不能複職,我不想再替你求情,一切聽童老師安排吧。”
離開法院前,商岑拉住隋也,“我下午三點飛機到英國,你弟弟打算入學伯明翰一所學校,我們買了套房子,留了你的房間,以後沒事有事就回家來。”
“謝謝商阿姨,”隋也笑得甜,輕輕擁住她,若沒有江文華,她們以前相處應當也會很融洽。
商岑視線移動,看向江淮翊,嘴角彎了彎,算是打過招呼。
她自知自己沒那個資格讓他好好照顧隋也,她以前就沒做好表率,隻是她相信隋也的眼光不會差。
這頭分别後,倆人剛上車,江淮翊接到項新筠的電話,讓她們晚上回家吃飯。
這次隋也去項家,走的正門,被大大方方迎進家門的。
姥姥一見到她,歡喜得不行,“一點兒都沒變,還是那麼水靈。”
“謝謝姥姥,”隋也不禁害羞,她感覺自從被終隽潔撞了以後,像是過上了另一種人生,被人愛護尊重,時時刻刻捧在掌心,這大概就是一個人某階段的運。
“诶呀上次聽說你出車禍,把我跟你姥爺急死了,連你媽當天晚上都沒睡着覺,”姥姥一邊說一邊拍胸脯,旋即又笑起來,“不過幸好你福大命大,沒事兒。”
當年隋也跟江淮翊鬧掰之後,項新筠跟二老坦白關于她身世的真相,倆老人愣是沉默了大半天,最後二人一拍即合,也不知道怎麼想通的。
她說早知道是這樣項新筠就應該二十年前就離婚,她外孫愛喜歡哪個姑娘就喜歡哪個姑娘,若是知道倆人以後能成,小時候就接回家裡培養感情,省得好好一個孩子爹不疼娘不愛。
“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老人家混沌的眼裡隐隐透着光,給江淮翊使了個眼色,“你們把事情定下來,我們年紀大了,也好吃吃你們的喜酒,再拖下去,我跟你姥爺說不定就吃不到了……”
隋也第一次被長輩催婚,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求助的眼神看向江淮翊。
男人夾在中間,大手一摟,朝女孩貼近,“行,姥姥,我們回頭就定日子。”
跟在保姆身後,從廚房出來的姥爺瞥了眼這邊,輕嗤,“還定什麼日子,明天周二,民政局不開門嗎?”
“明天好,明天好,”姥姥喜笑顔開,被老頭兒提醒,确實該快準狠,免得夜長夢多,倆孩子情路本就坎坷。
隋也不知所措,望向江淮翊,他眉眼噙笑,溫柔地注視着她。
“明天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