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二白這次沒有反對,但還是讓王盟和坎肩緊跟吳邪,保護他的安全。
現在隊伍裡有鐵三角,劉喪,我和黑瞎子,黎簇,解雨臣,以及王盟和坎肩。
江子算也想跟着,但他的傷勢不允許再下地,已經送往縣城的醫院。
焦老闆似乎對我們的去向有所感應,又或者,他知道那個關鍵的雷聲到底什麼時候來,即便鼻青臉腫,也要不顧一切的一同前往。
他不斷地重複着,雷城能夠撫平一切遺憾,他可以什麼都不要,也想聽雷,隻要讓他聽一次雷,哪怕要他當場死亡也甘願。
吳二白被他吵得煩了,派了白蛇來找我,說是焦老闆想見我。
我突然像是變成了什麼大人物似得,盡管不知道焦老闆想搞什麼花樣,我倒是沒有心理負擔地去見他了。焦老闆的臉上還裹着厚厚的紗布,破損的地方縫了針,似乎除了皮肉之痛,他沒有别的不适。
見到我時,他很激動,開口就是央求:“帶上我,帶我去雷城,我可以把所有家産和生意都給你。我隻要聽雷,讓我聽一次雷,隻要讓我聽雷,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我還可以告訴你聽雷的秘密,讓你也能聽懂雷聲!”
今天之前,我沒有見過焦老闆,他靠着聽雷斂财,應該是很意氣風發的,如今成了這個樣子,實在很可憐。
但我想到喊泉口子那些被他害死的解家夥計,對他完全同情不起來:“雷城真的能撫平一切遺憾嗎。”
“對,對,那裡有能實現你任何願望的東西!”焦老闆道。
我啼笑皆非,怎麼那地方是有個許願神仙坐鎮,人去了就能許三個願望嗎。
這種事我在盲冢已經經曆過了。
我道:“我的遺憾,是不能救下朋友的夥計,就是死在喊泉口子的那些人,我帶你去雷城,他們能複活嗎,又或者,我能聽懂雷聲,他們都可以複活嗎?”
焦老闆用他紅腫的眼睛瞪視着我,知道我在耍他,剛才搖尾乞憐的樣子陡然一變:“除了我,沒人能活着離開雷城,你們都會死,都會死!”
黑瞎子攬着我的肩,不準備跟他廢話了:“做人呢,本來就是有很多遺憾的,雷公電母不待見你,不讓你聽這雷,别執着。”
焦老闆還在我們身後謾罵,全是死來死去的内容,我聽不下去,上前一巴掌把人打翻在地:“全部反彈!”
黑瞎子就在一旁樂着。
我們一行人帶着裝備來到汪茂地圖的位置,隐藏在山腳下盜洞被掩蓋在雜草叢生的地裡,一路走來我們遇到了很多蛇,大多都是無毒的,但驚擾了還是很容易被咬一口,大家走得很小心,坎肩一直在前面用彈弓打出石子,将蛇吓走。
劉喪稍微聽了一下,表示盜洞下面有很深空腔,而且數量衆多,但山體很結實,可以放心入内。
胖子把盜洞擴大了一圈,我們正要挨個下去,就見吳二白帶着白蛇還有幾個夥計過來了,身後竟然跟着汪茂:“讓這個人跟你們下去,他會走在前面替你們探路。”
說是探路,實則是替後面的隊伍承擔風險,汪茂和焦老闆一樣,對雷城也有執念,他應該說服了吳二白允許自己進去,條件就是成為隊伍裡身先士卒那個。
我們沒有反對,吳二白則在洞外守着接應,也防止外人靠近,叮囑完吳邪,又叮囑我,反複确認我和吳邪的安全,才看着我們進入了盜洞。
我好像是第一次正兒八經跟别人組隊下鬥,去到一個就連黑瞎子和張起靈都沒有深入的陌生墓葬,在此之前,要麼我是一個人下盲冢,要麼就是和黑瞎子走熟門進的雲頂天宮和南海王墓,完全沒有倒鬥的感覺。
現在我的身邊彙集了不同來路的喇嘛,有點下地的基調了。
我們一行人走了很長時間,通道時寬時窄,汪茂每隔一段路就會在牆上用一種特殊的粉筆劃一道,那是夜光粉,在沒有光源的情況下,也能發出微弱的亮光,防止回程的時候迷路。
汪茂突然停了下來,他拿出一張白色的紙條,兩秒過後紙條的前端開始變色,逐漸發紫:“不能再往前了。”他對我們道,“這裡是我們能夠承受毒氣的分界點。”
汪家人用的東西我沒見過,黑瞎子和張起靈都有自己做記号和判斷空氣質量的方式,汪茂回過頭,剛好跟我的眼神對上:“小姑娘,接下去的路,就要靠你了。”
話是這麼說,張起靈并沒有停下來,他直接往更深的通道走去。
吳邪道:“小哥,你當心點兒。”
黑瞎子給張起靈扔了個防風鏡:“護着眼睛。”
張起靈伸手接住,戴上便頭也不回的繼續深入。
汪茂看着張起靈的逐漸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諱莫如深。
我們往來時的路退了大概五十多米,這個位置對所有人都是最安全的,汪茂手裡的試紙顔色沒有變化,說明周圍的空氣沒有毒素。
大家拿出幹糧對付着,汪茂坐在離我們較遠的位置,吳邪時不時地掃他一眼,我若有所思地盯着手裡的壓縮餅幹,黑瞎子的指腹碰了碰我的臉。
“想什麼呢。”他道。
我索性把頭一偏,靠在黑瞎子的胳膊上:“田有金一直強調我們所有人都會死,是不是他聽雷的時候,知道些什麼,雷城裡面,有非常危險的東西,會對我們不利?”
黑瞎子笑起來:“你不都反彈回去了嘛。”
我一愣,正要和他鬧,汪茂突然起身,因為跟我們都是敵對的關系,這裡的人除了劉喪和我,當初都是跟汪家幹過硬仗的,他的一舉一動所有人都監視着。
胖子第一個出聲:“要幹嘛,别耍花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