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謝謝你。”秋焱放下顧慮,對汲清說,“明天見。”
...
Cortana很乖,出門不叫不鬧,老老實實窩在航空箱裡。汲清還沒下課,體育館的工作人員大發善心,允許秋焱帶着貓去看台上等。
夏令營根據水平分成不同等級,汲清帶初級班,大部分學生是不到十歲的小蘿蔔頭。初級班的專業性并不強,隻教一些冰球規則和基本功,不少孩子連滑冰都滑不溜索,就是純來玩的。
汲清穿了身黑色運動服,戴着鴨舌帽和眼鏡,看起來像個沒畢業的大學生。他用冰球杆推動路障調整距離,領小朋友們練習蹬冰和滑行,一排孩子繞着路障扭來扭去,像鴨子過河。
小汲教練年輕貌美,言談舉止親和力十足,教得也不錯,下課後學生舍不得走,圍着他叽叽喳喳。他單膝跪在冰面上與孩子們視線平齊,耐心地聽每一個人講話,笑起來露出虎牙尖尖,非常好看。
秋焱站在附近看着,不禁莞爾。他第一次發現汲清這麼招小朋友喜歡,簡直是天生當教練的料。
“陽陽第一天從夏令營回來,就說喜歡教練。小家夥每天起得比雞還早,催着我送他來。”下午三點傅曾瑜來接兒子,看到秋焱站在看台上發癡,敏銳地猜透一切,調侃道,“原來小汲教練,就是你念念不忘的阿清。”
秋焱回神,被他說得臉紅。此刻汲清正好拉着陽陽的手走了過來,頗感意外地說:“你們認識?”
陽陽不太會講英語,所以汲清和他交流時用普通話。汲清的港普是三腳貓水平,喜劇效果拉滿,傅曾瑜忍着笑,說:“對,原來的同事。”
汲清知道自己的普通話捉急,所以從不在意别人笑,甚至還跟着笑,“那太巧了,既然都是朋友,晚上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這家夥算盤打得噼啪響,心裡藏着數不盡的小九九。他想單獨約秋焱,可又怕冒失,對方未必會答應。靈光一現,不如拿傅曾瑜做擋箭牌,打着朋友的旗号聚會,借機多看看秋焱,纾解相思苦。
傅曾瑜是老姜,一眼看出他的本意,心說你小子的腦瓜未免也太靈了點。
他才不要當電燈泡,随便找了個借口領着兒子離開,把蒙在鼓裡的秋焱留給了心懷鬼胎的汲清。
“坐下聊聊吧,好麼。”汲清摘掉冰球手套,隔着航空箱的栅欄逗小貓玩,一雙飽含情意的眼睛看向秋焱,“我很久沒養過貓,有點事想問你。”
他的指甲上塗着玫瑰紅的甲油,和發色接近,襯得皮膚更白。他注意到秋焱盯着自己的手看,笑了笑,“夏令營的學生給塗的,小姑娘親自調的顔色,好不好看。”
秋焱在看台座位上坐下,一直等到體育館裡的人都走散,才敢捧起汲清的手,摸摸他的指節,輕聲說:“嗯,好看。”
“你的臉怎麼回事,”兩人并排而坐,湊得極近,汲清發現秋焱左臉頰不自然地泛着紅,“你爸又打你了?”
他下意識擡起手,想去摸秋焱的臉,被秋焱低頭躲開。他撲了個空,尴尬地縮起手指,起身去更衣室拿了個鎮痛的冰袋,“新的,沒用過。”
體育館空氣裡彌漫着欲說還休的黏稠氛圍,秋焱接過冰袋敷臉,把頭垂得很低,倉皇的視線無處安放,隻好落在汲清顯眼的紅色指甲上。
既然走了個傅曾瑜,再約秋焱吃飯就顯得師出無名,不合時宜。汲清不想讓心上人為難,被迫咽下無休止的思念,試探着問,“你能不能把我和Cortana送回家,咱們在路上順便買杯咖啡。”
汲清家離學校不遠不近,讓他拎着貓和貓糧貓砂步行回去也不妥。他的請求合情合理,秋焱點了點頭,“沒問題,咖啡我請。”
秋焱知道汲清最喜歡的口味是加楓糖的燕麥拿鐵,可總不能老請人家喝這個。他把車停在一家口碑不錯的意式咖啡店外,把錢遞給汲清,說:“你去挑吧,我在車裡等你。”
“你呢,”汲清接過錢,“你要喝什麼。”
秋焱頭疼的毛病還沒好,簡短地說:“和你一樣就行,謝謝。”
秋焱不和他一起進去,汲清起初有些失望,但畢竟兩人沒什麼瓜葛,出雙入對也不太合适。他沒再啰嗦,推開車門進店,按照秋焱的喜好,買了兩杯馥芮白。
他捧着咖啡坐回車裡,下午陽光晴好,曬得身上暖和,就在等待的短短工夫,秋焱靠着駕駛座的椅背睡着了。
自從秋海傑住進家,秋焱沒睡過一個好覺。本來工作就很辛苦,加之休息不好,他的頭疼愈發嚴重。和汲清待在一起,才終于讓他疲倦的精神得以稍作喘息。
汲清心疼地看了一會,趁他還在熟睡,偷偷傾身過去,在他臉上留下一個吻。
“...”
秋焱沒有睜眼,似乎沒被吵醒,睫毛卻不易察覺地微微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