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另一守衛攔住了去路,見兩人今日十分氣派,又有些支支吾吾,“你們、你們怎麼又來了?”
“退下!”門房瞪了他一眼,呵斥道,“這是我們府中貴客!”
那守衛忙退下站好,臉色已是極為難看,若主人知道他為難貴客,怕是不好。
秦瑤擡腳邁過那高高的門檻,進了府内。
許是左家不喜養花草,一進大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空地,坦坦蕩蕩,直通正廳。
這也算是延續了武将的行事風格,整座前院裡連個慣常人家的影壁都沒有,一目了然。
門房見秦瑤面露好奇,感歎道:“這原是我家将軍的練武場,可惜他長久在外,已多年未曾歸家……”
他叫小厮拿帖子到老太君處禀告,又叫了個丫鬟,帶兩人到正廳旁的耳室稍作休息。
“娘,方才他說的将軍,就是我爹?”嬌嬌問。
秦瑤忙制止道:“以後你歸了左家,就别再叫我娘了,該改口了。”
“那叫什麼?”她問。
“就叫養娘?”秦瑤覺得不好,又搖頭,道,“或者叫幹娘!”
“幹娘!”嬌嬌脆生生的喚了一聲。
“哎!”秦瑤應了,兩人笑作一團。
正說着,她看到門外遠遠一行人過來,忙拉嬌嬌一同站起。
兩人還是有些緊張的。
不過……
随着一行人越走越近,秦瑤的臉色越來越沉。
她捏緊了拳頭,死死盯着那最前頭的人,她此刻一身錦羅綢緞,衆星捧月,俨然已是侯府的座上賓!
“娘……”嬌嬌緊皺眉頭,“為何大姐也在?”
來人正是秦馠,她身後還跟着一些女賓客,陳母也在其中……
“讓我好好瞧瞧,是誰遞的拜帖,敢冒充我們陳家人?”陳母率先開口。
她今日本是來探聽左家當初丢了女兒之事,正碰上這位秦馠姑娘,說左家丢失多年的女兒此刻正在江城。
原來竟真有此事。
可惜,眼前這丫頭是個冒牌貨。
左家女兒剛丢的那幾年,來認親的騙子可不少,可惜老太君慧眼如炬,愣是沒一個騙子能逃過她的雙眼。
這位秦馠姑娘為何獨被老太君留在府中,以貴客身份款待?
正是她說出了那孩子種種特征,與左家女兒全然相同。
最重要的是,她說自己與那小姑娘自幼相依為命,見小姑娘有塊白玉,狀似滿月,卻又镂空了一些,形成圖案奇特。
老太君便派人前往江城接人去了。
此刻秦瑤又來認親,自然被當成了騙子。
“這不是我在江城的舊相識嗎?”秦馠在她面前站定,笑道。
秦瑤道:“我們最後見面時,你說的那些話,我還當你是要來京城做繡娘,在京城開繡坊……沒想到你還是要走歪門邪道!”
“誰說繡娘非得在那些吃人的繡坊繡莊做?”秦馠得意笑道,“我的手藝,給侯府做繡娘是綽綽有餘!”
“你願在此做繡娘,我自然不攔你,可你也莫要阻攔我們!”她道。
“我可沒阻攔你,是左家不願見你們。”
“為何?”秦瑤不解。
秦馠道:“對了,忘了告訴你,我幫左家找到了丢失多年的小姐,老太君感謝我,特意留我在侯府做繡娘呢!”
“你?”秦瑤把嬌嬌擋在身後,防她上來搶人。
卻不想她冷笑:“不用緊張,左家小姐還在江城呢,侯府前幾日才派人去接,怕是來回得一個多月才能回來。”
原來她如此膽大,竟找了個冒牌貨!
“你就不怕被人戳穿?左家嬌嬌在此,你拿江城的一個冒牌貨,真當侯府的老太君看不出來?”
過段時日那冒牌貨被帶回來,秦馠就不怕屆時被掃地出門?
得罪了侯府,今後她在京城也将寸步難行。
“你怎麼就确定,我找回的不是真正的左嬌嬌?”她目光在嬌嬌身上掃來掃去。
這幾日在老太君身邊,秦馠已打探到嬌嬌丢失多年,左家人早記不清她樣貌,唯一的憑證就是那塊玉。
她見過那塊玉不止一次,早将形狀深深記在腦海裡。
造一塊假的也未嘗不可。
隻要原料一樣,刻上相同圖案,誰還能看出是真是假?
“我勸你趕緊帶她走!”秦馠收起笑容,目中閃現狠厲,“不然侯府報了官,抓了你們這兩個騙子!”
陳母也假意勸道:“此次你冒用我們陳府之名前來拜訪,我看在我兒的面子上,饒你一次,就不追究了!還不快走?”
秦瑤拉起嬌嬌的手,緊緊捏住:“侯府的人呢?這就是侯府待客之道?叫這麼一個外人,來趕遞了拜帖的客人走?誰家也沒這樣的道理!今日若見不着老太君,休想趕我走!”
“你這種騙子貨色,也配讓主人家接待?”人群中有人說道。
“帶個小丫頭就敢說是左家丢的小姐,有何證據?那我們豈不是也能随便帶個丫頭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