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别擋我的路!”陸安居一臉嫌惡的看着陸玄卿。
陸玄卿擋在陸安居的面前,一臉倔強的看着他,“月銀沒有,糧食總有吧?”
陸安居冷笑一聲,說:“我就是給狗也不會給你!滾遠點,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來啊!打斷我的腿!”陸玄卿毫無懼色。
陸安居三兩步沖上前,一把拽住陸玄卿的衣領,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别來找事,我的忍耐有限!”
“告訴你,如果你不給我們糧食,我就把你做的那些龌龊事都告訴族人!告訴他們,你對繼母不孝,虐待弟弟妹妹,更在父親守孝期間飲酒作樂,畜生不如.......”
“你敢!”陸安居大聲咆哮,廊下的侍從們渾身一顫。
陸玄卿冷冷一笑,說:“我現在還有什麼可懼怕?倒是你,想想怎麼挽回自己名聲,怎麼跟族人們解釋吧。”
陸安居拽着陸玄卿衣領的手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齒看着陸玄卿,突然冷笑一聲,一把将陸安居推倒在地。
“給他拿半袋米。”
夜色中彌漫着霧氣,一道閃電劃破夜空,伴随着轟隆隆的雷聲,雨水一滴滴落在地上,很快形成雨幕,浸透鳳凰城。
大雨籠罩偌大的陸府,四處青瓦高牆,亭台樓閣林立,唯有西北角坐落着一個不起眼的小院落,仿佛被遺落的角落,屋頂的瓦片
殘缺不全,上面長滿青苔,簡陋的木闆拼成牆壁,破爛的窗戶透着手指粗的縫隙,一陣風吹過,仿佛能聽到它的嗚咽之聲。
雨水滴滴答答落在廊前。廊下放着着一個炭盆,上面放着一個藥罐,沸騰的熱氣掀開蓋子一角,翻滾的湯藥眼看要溢出罐子。
房間離陳設簡單,桌椅似乎經曆了很長的歲月,四角都有明顯的磨痕和修補的痕迹。
桌上,一盞即将燃盡的燭台透着微弱的光,照亮一張精緻稚嫩的臉龐,陸子衿已經八歲了,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秀氣的鼻頭,粉紅小巧的嘴唇,無不透着一股孩童的稚氣。
一滴雨水正好滴落在陸子衿的額頭,她猛然睜開眼,下意識擡頭望去,屋頂滲出的雨水滴滴答答落下,在桌面上濺起一個個水花。陸子衿立馬起身,走向屋角,抱起一個陶罐放在桌上,雨水滴落在陶罐中,發出一陣陣沉悶的響聲。
藥罐發出一陣陣咕嘟的聲音,陸子衿趕忙走出房間,拿起一塊方布墊在藥罐把手上,将湯藥倒進一個瓷碗中,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而又熟練。
陸子衿放下藥罐,端起瓷碗,一步步朝着裡間走去,房間裡不時傳來一陣陣咳嗽聲。
陸子衿推開虛掩的門,小心翼翼端着湯藥走到床頭。床上躺着陸夫人,她年約三十歲左右,微閉着眼睛,無力的靠在床頭,面頰
蒼白沒有一絲血色,低沉的咳嗽聲,伴随着身體的顫栗,仿佛整個人都要随之散架。
陸子衿走到床邊,低聲喚一聲:“阿娘,吃藥了。”
陸夫人微微睜開眼,掙紮着用手撐起半個身子。
陸子衿拿起勺子舀一勺湯藥,放在嘴邊吹一吹,試一下溫度,才伸手喂給陸夫人。
湯藥進口,濃烈的苦味讓陸夫人眉頭微微一蹙。
陸夫人氣息微弱,每呼一口氣都格外費力,她無力的看陸子衿一眼,喘着粗氣問道:“玄卿呢?”
陸子衿一邊嘟嘴吹涼湯藥一邊回應道:“今日是領月銀的日子,哥哥去拿錢取米了。”
“這麼晚了........他.......怎麼還沒有回來?”陸夫人眼神中透着幾分擔憂。
陸子衿微微一笑,安慰着母親:“下雨了,可能路不好走。阿娘,你别擔心,哥哥不會有事。”
陸子衿嘴上安慰着母親,可眼神不由自主望向窗外,已經一個時辰了,按理說陸玄卿早該回來了,莫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陸子衿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是她又不敢在母親面前表露半分。
“玄卿......怕是又被........安居為難了........”陸夫人黯然垂下眼簾,滿是自責:“是.......我沒用.......沒有照顧好你們........”